“如果，她没死。”

安小溪缓缓开口，眼眶红了。

“现在在这里的人，会是我吗？”

她盯着乔文瀚的眼睛，乔文瀚躲开了。

他不敢回答这样问题，甚至连这个假设他都从来没有设想过。

安娜假扮的蔡梦瑜曾经让他陷入纠结，到底是不是应该放弃安小溪。可事实证明，假的就是假的，毫无参考意义。要是真的蔡梦瑜站在眼前，他此刻还能坚定地选择安小溪吗？

他不知道。

而他确实不用回答，因为安小溪从他躲闪的眼神和紧闭的双唇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契约，还生效吗？”

安小溪换了个话题，既然爱情经受不住考验，不如再看看当初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机缘。

“契约？”

乔文瀚一脸疑惑，他早已忘记了契约的存在。安小溪已经不是什么契约情人了，她是真正的爱人。

“对啊，契约，一直都没有说过要结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当然是情侣。”

乔文瀚回答得干脆，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算不算你的契约情人，所以问问。”

乔文瀚笑了，这个小脑袋里每天想什么，竟然还提那个搞笑的情人契约。

“契约自动结束，在我们相爱以后。”

“所以，我们现在相爱吗？”

安小溪步步紧逼，乔文瀚才发现气氛变得异常。

“当然，你没感觉到？”

安小溪低下头去，不想再看乔文瀚的脸。

她曾经幻想过，非常大胆。想象着乔文瀚明媒正娶，和她举办婚礼，把过去曾经羞辱过她的人都邀请来看一下，看她现在过得多好，看她的老公乔文瀚多完美多帅气。

这点小小虚荣心，就像她对爱情的向往，来得有些孩子气，且不够真实。

现实生活中，和乔文瀚结婚几乎是不可能的。

起码，那个过往的蔡梦瑜始终占据着乔文瀚心中第一的位置，这辈子都无法动摇。

……

风突然加强，浪大了。

乔文瀚的头发也被风肆意揉乱，配上他疲惫又深情的眼神，显得沧桑。

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弟与贫苦不堪的夜市小妹。

说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机缘巧合，这两人现在竟然紧紧抱在一起，可叹，可笑。安小溪想着想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你怎么了？”

乔文瀚被这笑声惊到了。

“你知道廖云帆想害你吗？”

这两个人之间还藏有太多家族恩怨，光是安小溪哥哥和爸爸那边，就不可能轻易接受乔文瀚。甚至，她随时可能成为家族复仇计划的牺牲品。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乔文瀚说得云淡风轻。安小溪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而且要拉着乔家一起毁灭。”

安小溪，廖云心，两个身份，同一个人。太多复杂纠结的成分集结一身，她快要窒息。

“我爸爸病重，我哥找了个清净的地方陪他养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找你们报仇，但那一天不会太晚。”

安小溪说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亲人和喜欢的人，有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她都不能接受。

尽管和哥哥的感情还没有建立起来，可血缘亲情，这毕竟是她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如果廖家找乔家报仇，你怎么办？”

乔文瀚抱着安小溪，紧紧的。

“我大概会替其中的一家人，去死。”

安小溪声音小小的，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