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亲手舍弃的东西,有资格往回要吗?
南庭站在窗前,万千心事,要从和盛远时初遇那天开始梳理——
那一年冬雪正盛时,她约闺蜜一起去瑞士旅行,出发那天,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了两个多小时,她等着不耐烦,几乎是指着登机口地服人员的鼻子,要求告知准确的起飞时间。
地服一遍遍地解释延误原因,并承诺一旦天气好转,很快就能登机,可她不依不饶,态度蛮横地要求机长出来道歉,如果不是很快就通知了登机,地服都快被她逼哭了,她却一脸得意地对围观的旅客说:“就得给他们施压,看看,这不就登机了嘛。”
天气不好转,认她闹翻了天,也是飞不了的。可那时的她,无知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拿嚣张无理当正义凛然。
进入廊桥,走近舱门时,她看见驾驶舱内,左座身穿飞行制服,戴着耳麦的中国男人正低头看手上的单子,右座的外籍飞行员则侧头向他,眼神恭敬,像是在请示什么。她看不见男人的正脸,只能借着夜色与灯光,注意到他的侧脸线条和嘴唇弧线……很迷人。
闺蜜显然也看见了驾驶舱的一幕,目光却是被外籍飞行员吸引,“那个老外好帅。”
她闻言嗤之以鼻,“男朋友还是国产的好。”
闺蜜不明所以。
她漫不经心地问:“你英文那么烂,不担心语言障碍吗?”
闺蜜却说:“正好和他学英文啊。”随后不满地推她一下,“说得好像你英文多好似的。”
她笑得妩媚动人,“所以我看上的是那个中国男人。”
年少轻狂,大言不惭。
飞机起飞后,第一次的机上广播是乘务长做的。进入平飞阶段,空乘开始提供机上服务,对于相比经济舱精致百倍的头等舱餐食,她依然满脸嫌弃,一口都没吃,全部扔掉。
长途飞行很累,没多久她就睡着了,醒过来时距离飞抵苏黎世还有六个半小时,她按铃把空乘叫来,莫名其妙地说:“我要投诉你们机长。”
“投诉,机长?”空乘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状况,有点傻眼。
她不顾吵醒身边的乘客,大声地说:“本来就延误了两个多小时,还飞这么慢,是你们没给他送饭吗?”
空乘接不住招,说了句“您稍等”,去把乘务长叫来了。
乘务长是位国际友人,用英文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
她英语水平有限,闻言顿时更来气了,蛮不讲理地指责:“你看不出来我是中国人吗?公司没对你培训中文吗?”
乘务长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换成中文,客气地再问了一遍。
她气愤地说:“我要投诉你们机长,因为他飞机开得不够快,越开越像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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