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掌柜接过玉佩,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崇华,你我夫妻多年,相知甚深,不必多做解释。只是我世兄嫂将小骞委我教导,如今却险些丧命,我失责啊。”
杜崇华心怀不愿道:“当家的,他一个孩子,不知哪里受了委屈,才慌言被山匪劫持,这庐寿城多长时间都没见山匪了。”
庐掌柜摇了摇头:“小骞还没有那些个谋算心思。但既然发生了此事,明日我会通知车行,一起去寻路查看,然后雇一些手脚利落的再去山里查证。但在此之前,我想再听你说一遍,他究竟和你谈了什么?”
杜崇华听得慎重,便从云骞入门开始讲说,但刚说至:何必让崇山坑害于他,猛然一惊,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手心兀自湮出了汗水。
庐掌柜面色不动:“你想到了什么?”
杜崇华越想越是惶恐不安,抓紧夫君的手:“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孩子的一面之词?”
庐掌柜平静地解释:“你不信他,可还相信我看人的本事。此事我定要弄清原委,你若执意隐瞒,我只能上报官府查证了。”
杜崇华赶忙握住了夫君的手:“不要,不要报官府,万不能牵扯到崇山,不然他可就真回不来了。”
看着发妻,庐掌柜压起肝火:“小骞这孩子,跟我和小豆子说是钱财外露,被山匪盯上,只字未提他杜崇山。回来时人家更是先来找你归还玉佩,这都是在顾及我庐家和睦,想着息事宁人。然而,却被你骂了出去,尔后你还到街上张扬的人尽皆知。此事,我庐家要给他个交待。”
杜崇华惊急:“夫君,我现在就去给他认错,赔不是,千万不能再把崇山交到官府了,我求求你。”
庐掌柜眼神猛然狠厉了起来:“这次要是再不给他教训,下次保不定就是维儿。”说完怒气凌盛地回到了书房。
……
翌日,天光大亮,云骞因着几日身心疲累,所以醒得很晚。翻了翻身,发现昨日藏的两块石头还在衣服里,颓懒地丢到一旁,默默躺在床上回想着几日的经历。直到感觉屋顶有些压抑,才开始起身洗漱,准备去找庐世叔销假。
进到书房时,庐掌柜正看着字画,发觉云骞到来便关切道:“身子好些吗,一会吃过早饭,豆评会带你去医馆看看,免得留下隐患。”
云骞恭敬回道:“多谢世叔,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再麻烦豆哥。我来是想跟您销假的。”
“哦,不用,反正也是半月。我昨夜给你父母写了封信,怕他们担心,只说你感上风寒,耽误了行程,这几日便回。车马我也雇好了,还安排了个把式一起送你回去。到时候,你再跟家里详细说说。”庐掌柜平和地说道。
云骞感觉每次和庐世叔交谈,心情都会轻松不少,便点头应道:“多谢世叔体谅,晚辈昨日顶撞婶婶,想先去赔个罪。”
庐掌柜哈哈一笑:“你呀你,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要顾及别人的脸面。你婶婶那边没事,今早回老家了,可能会待一段时间。”
豆评来到门外报事:“掌柜的,有个姓鲁的人过来,说事情办妥了,要我们拿钱。”
庐掌柜看了眼云骞,提声对豆评吩咐一声:“让他来一趟。”
豆评应声离开,片刻后,便领着一位孔武有力的胖汉走了进来。见到庐掌柜,胖汉声色粗豪地说道:“庐老板,事办妥了,两条腿。不过您小舅子跟我刺挠,所以又饶了几根肋骨,您可别往心里去。”
庐掌柜并未理他,而是朝豆评吩咐:“带他去账房,支十两银子给他。”
胖汉哈哈一抱拳:“都说庐老板仁义,知道照顾咱这穷人,这回我就收着了,以后用得着我,您直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