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间，已经有了几分低声下气的味道，不像是平时的老太太。

舒雅略略惊讶，随后便说道：“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

她身穿的是睡衣，即使是大半夜，这么穿着出门也不太合适。

“好。”老太太应了声，便在外面等着。

舒雅关门后，往一边的程年低声说了句：“我待会儿要出去，外婆不知道想去哪儿，程医生你自己找个机会出去吧。”

“嗯。”他应了声，还不忘在她的后颈吻了一下。

这一个小动作，让舒雅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她的脸有些泛红。

嗔了一眼程年，才去换衣服。

程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在旁边等着舒雅换好衣服离开。

舒雅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服装，这才出门。

到了门外，老太太打量了一遍她的着装之后，才说道：“走吧。”

“好。”舒雅答了句，然后走在老太太的身边，偶尔会伸手扶一下。

舒雅之前买了一辆车，因为这些天在这边家里住着，所以她的车子也停在这边，到楼下的时候，老太太直接说明了需要开车。

她虽是心中惊疑，但也没说什么。

等车子驶出自己家的时候，老太太才踌躇半晌问道：“你说的，程谦修在哪个医院？你，带我去看一下，好不好？”

“好。”舒雅心中震惊，没想到老太太晚突然去敲自己的门，原来是想去看程家老爷子。

这对于她来说，太过稀奇。

一时间，她甚至还有点不太适应。

车子又驶出了一段距离，舒雅开口：“要不要叫他的孙子？他去世后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孙子在办。”

“不用，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去看了程谦修，即使你舅舅，我都不想让他知道。”老太太的声音有几分沉闷的冷。

舒雅不太懂老太太心里想什么，但是现在这情况，她自然不会忤逆。

一路到了市一院，原本医生他们是不愿让老太太去看程家老爷子的，但是因为舒雅的身份特殊，他们大都知道她是程年的妻子，也是程家老爷子的孙媳妇，于是踌躇了一下，就放她们进去。

这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

老爷子的尸体是单独存放的，在一个房间里的冰棺中。

里面灯亮着，还有几个人在那里守着，害怕遇到什么变故。

他们见到有人来，便过来找她们要手续。

“两位，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回去。”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了她们。

舒雅将自己手里拿到的那个条子亮出来：“我是死者家人，我们现在来看看。”

“这样啊。”他接过舒雅手里的条子看了一眼，确定她是程家老爷子的家属之后，才让开路：“请不要随便动死者的遗体遗容，尽量站旁边瞻望就行。”

“好。”舒雅应了声，往旁边的老太太看了一眼，想看了一下她的反应。

老太太没有出声，在被放行后，直接往那冰棺过去，看到冰棺中那熟悉的人之后，她的情绪彻底失控起来。

她的肩膀颤抖着。

“程谦修，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你欠我那么多，欠姜家那么多，你根本就还不完，怎么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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