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意志终于消散,中山士兵纷纷丢下了武器,向四方奔逃。这sāo乱就像瘟疫般迅速传播,又仿佛推dao了的骨牌,无可抑制的扩散下去。偶尔有将领声嘶力竭的呼喊,随即淹没在那纷杂恐慌的声响里。
至此,中山大军终于溃败。
巫梦寒一掌砸翻了金车,也因灵气消耗过大,一时无力追击。周围的卫兵们拼命掩杀上来,刀矛齐上,恨不得要将他剁碎。巫梦寒来不及喘息,被逼得连连后退出数丈,手中灵诀一掐,大团的雾气扩散开来,把自己藏了进去。百忙之中朝金车望过去,才发现已然空空如也,陆佑麟等人全然不知去向。
中山士兵突然一阵大乱,如cháo水般左右分开,就见一队云梦军如尖刀般插了进来,将中山人分成了两半。领头一人正是李炎,他一手持矛,另一手攥了柄雪亮的战刀,显然是自中山人手中所夺。他一刀砍翻了挡路的敌兵,左顾右盼,满脸焦急之sè。
“李兄!”巫梦寒自雾气中纵身而出,连续轰飞几名敌兵,冲至他们身旁,高声道:“我在这里!”
李炎大喜,突然把战刀一丢,一步便跨了过来。他双手按住少年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巫兄弟!你没事便好!”
巫梦寒心中也觉感动,微笑道:“劳李兄牵挂了,我能有什么事?”
战斗仍然在进行。占压倒数量的云梦军队围了过来,陆佑麟的中军战士们个个都是勇士,却也抵挡不住这cháo水般的冲击。举头望去,周围已经满眼都是云梦人,偶尔能看到一些中山战士聚拢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殊死抵抗。
大局已定,人人脸上喜笑颜开,李炎看着四处溃散的敌军,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回归秀行国,也是十分的欢喜。他扭脸一瞧,却见巫梦寒面sè淡然,似乎不怎么高兴,不由奇道:“兄弟,你有什么心事不成?”
巫梦寒一怔,随口道:“倒也没有什么……”李炎只是瞅着他,并不相信。少年顿了顿,又道:“可惜走了那陆佑麟,算不得全胜。”
李炎这才恍然,晒笑道:“巫兄弟,你口口声声说已经和云梦恩断义绝,我看也是说得做不得罢了。”
巫梦寒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并不说话。他看着陆佑麟的金车已经被云梦人扶起来,当作战利品拖走,心中突然感到一阵不由得烦躁。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猛然抓住李炎的手臂问道:“李兄!你走之时,可曾见了水督帅了?”
“什么水督帅?不就是水兆臣么!”李炎撇了撇嘴,他对这个水督帅绝无好感,因而直呼其名。
巫梦寒一怔,笑道:“不错,就是水兆臣。他现在身在何处?”
李炎摇了摇头,道:“我又怎么知道?巫兄弟,你寻他做什么?”
巫梦寒道:“我倒不是寻他,只是寻那风兰衣罢了。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一听这个名字,李炎脸上更加露出厌恶之情。直接导致自己羁留军旅的,可不就是此人!想起当rì之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断然道:“巫兄弟,你可是想找他报仇?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
“此人定然不能放过。不过李兄,你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巫梦寒脸上闪过一丝冷然,沉声道:“这风兰衣并非云梦人,乃是个明祥国的jiān细!留他在水兆臣身边,岂不是在身边留了条毒蛇?”
李炎先是一怔,咬着牙冷笑道:“那便让他们狗咬狗好了,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少年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见李炎忽然又笑道:“巫兄弟,你若想寻那风兰衣报仇,我这就帮你一起去找。”
巫梦寒未想到李炎如此别扭,当真哭笑不得。他随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战事将息,只局部尚有零星战斗。满眼只见云梦士兵来来去去,打扫着战场。暴雨已经小了下来,依旧淅淅沥沥,遮挡着视线。李炎犹记得水兆臣的大概方位,只是局面杂乱无章,一时也模糊了。巫梦寒跟在他的身后,一面走,一面四下巡视,想借机从这乱军中寻找到陆佑麟的踪迹来。目光不经意一转,死死盯住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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