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今粗眉一扬,“好呀。”她爽快答应下来,然后说:“就是有些吃苦。”
她没有问鹤语为什么要习武,也没有劝说鹤语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护卫,其实不需要自己习武,照样没人能伤得了她。
在夏涵今看来,别人有的,别人会的,还是不如自己也有,自己也会。
吃过茶点,鹤语去换了一身衣服。
既然她要跟着夏涵今学些粗浅的招式,当然不能穿着身上繁琐的宫装,她换了一身轻便的劲装。
那衣服,紧紧地束在她身上,比襦裙更加彰显出她的身形。
浑圆的胸口,纤细的腰肢,和一双笔直的长腿,被突显得明显异常。
那一把青丝,也被珍珠的一双巧手束在了头顶,戴上了男子的发冠。
远远一看,说不定还真叫人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少年郎。
夏涵今等着鹤语一同出来,当看见后者穿着一身烟墨色的劲装出来后,居然有些意外地红了脸。
待到鹤语走近,夏涵今小声道:“殿下这般模样,很俊。”
若是男子,这般清俊的风姿,实在是很难让小娘子们不喜欢。
鹤语眉目放着光彩,顺势伸手,学着那些五陵少年一般,轻佻地挑起了夏涵今的下巴,“那小娘子喜欢吗?”
“殿下!”夏涵今哪里见过这种手段?直接红了耳朵。
鹤语哈哈大笑。
在节度使府上,也有校场。
平日里鹤语压根就不会来这地方,今日还是头一遭。
夏涵今让鹤语先坐在台下,她手持长枪,一跃就上了擂台,准备先给鹤语表演一段。
“殿下,我要开始了。”
夏涵今这话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似乎浑身的肌肉都一紧,站在台上,气势陡然一变,似乎跟她手中那只长枪,冷冰冰地融为了一体。后一秒,“铮——”的一声,是长枪杵地时,枪头在空气里发出的争鸣声。
“吼!”夏涵今身形动了,手中的长枪在半空中使得虎虎生风,似乎卷动了风云,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肃杀了起来。
她身形平日里看着似乎有些魁梧,但站在了台上,手中拿着一支比她高不少的银枪,却是显得灵活极了。
刺、挑、挡、杀,一招一式,充满了力量感。
长枪破空的声音不断传进鹤语的耳中,让鹤语的眼睛忍不住一眨也不眨地,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人的身影。鹤语忍不住拍了拍手,这厉害啊,她心想着。
“干戈长枪尺二尺,锋芒犹似刀刃起。”
当夏涵今挽了最后一个枪花时,鹤语眼中的惊叹已经快要溢出来。
而站在台上的夏涵今,此刻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前一刻那气势不输于任何朔方军中的将士,可是现在,她有些憨憨地目光,灼灼地看着鹤语,像是一只求表扬的小狗。
那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鹤语忍不住掩唇笑,主动端着一杯毛尖走过去,递给夏涵今,“累了吧?先喝口水歇歇。”
夏涵今接过,一口牛饮而尽。
若是眼前这人换做谢夔的话,指不定鹤语又要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可是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夏涵今,她却一点也没有嫌弃后者不会品茶,反而觉得这样的夏涵今很是真性情,可爱得很。
“殿下还想看吗?我还会耍刀。”夏涵今说。
鹤语失笑,主动拉着在台上的人走下来,“你先坐一会儿休息。”鹤语说,她今日让夏涵今来府上,又不是把她当耍杂的,“不着急,别累着了。”
夏涵今:“不累不累,殿下若是想看,我随时都能给殿下表演。”
她那样子,看起来认真得不行。
鹤语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姑娘,她抿唇笑了笑,“不是说你的长枪都被家里人收缴了吗?今日我看,夏小姐你还是很厉害呀。”
那身形,那手法,鹤语看得是一阵啧啧称奇。
夏涵今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的确是被家里人禁止再习武,可是多年前就已经养成的习惯,她哪里能那么容易就丢下?何况,更重要的是,她也舍不得自己这一身本事。
“爹娘虽然把我的银枪锁进了库房里,但院子里还有红柳枝,我就随便捡来一根,瞎比划……”夏涵今嘿嘿道,从前她都只能偷偷摸摸地练武,但是她想,可能从今日开始,她就再也不用像是从前那样,总是要等到夜深人静后,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房间,在月下拿着一根枯枝,在施展不开手脚的庭院里练习了。
说完这话后,夏涵今抬头看着对面的鹤语,小声道:“其实,殿下可以叫我元娘,家里人都是这般叫我的。”
她是家中长女。
“好呀,元娘。”鹤语也爽快改口,“我封号永乐,你也可直接唤我永乐。”
这要是放在上京城中,哪家的贵女得了鹤语如此青眼,也不敢真直呼她的封号。可是夏涵今心里是一点弯弯肠子也没有,鹤语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永乐。”夏涵今说。
鹤语笑容更深。
夏涵今没休息一会儿,就拉着鹤语上了台,开始传授鹤语一些粗浅的擒拿和近身搏斗的。
鹤语身姿是担得起一声柔若无骨,夏涵今伸手放在她的胳膊,她的腰间纠正姿势时,即便知道眼前的是公主殿下,而自己也是女子,但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夏涵今一边在认真给鹤语指导着,一边心里忍不住偷偷道,殿下的腰好软好细,殿下身上好香,殿下的手怎么这么滑?
完了,她想,好像她更喜欢鹤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