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夔重新将这一次上京寄送过来的信件反复看了两遍,但从字里行间里,他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容嘉收到信件时无意间提了这么一句,他可能等到鹤语过来后才知道。
谢夔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片刻后,就在容嘉以为他不会说话时,谢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过几日我去看看。”他说。
容嘉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谢夔这话是什么意思,当过了两瞬后,他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还躺在行军床上的男人,失声道:“回上京?!”
谢夔没有反驳。
容嘉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觉得谢夔是疯了。
“这不行!”容嘉飞快道,先不说现在谢夔没有得到诏令,能不能回去的问题,就只谈现在谢夔的身体,绝对不适合骑马疾行。就像是先前老军医说的那样,他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腿,这么莽撞行事。
谢夔一旦做了决定,这些年来,除了鹤语之外,还真是没什么人能够轻易改变。
“快马加鞭,三天两夜我便能抵达京城。”谢夔说。
容嘉登时觉得头大如斗,这是时间的问题吗?!
鹤语这边比谢夔想象中更慢一点,鹤语在提出来要离开京城后,她在睡前又忽然想起来自打昨日的事情发生后,她究竟还能不能轻易离开京城。所以在第二天醒来后,鹤语又交代了下去,府上的人在收拾行囊这件事,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
鹤语是准备悄悄离开,反正宫里的人也不能时常出宫,她不打一声打招呼就离开,若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自己走了十来天,宫里才会收到消息。
鹤语没有事先告知谢夔的原因也很简单,若是告知谢夔,后者一定会劝说她留在京城,至少等到腹中的胎儿落地,她身体彻底调养好了再启程。若她拒绝谢夔的提议,以谢夔的性子,当然能意识到她还有别的缘由,以至于不得不赶紧离开。那时候瞒不住的话,鹤语也不知道谢夔会做出来什么。
还有一月便是除夕夜了,珍珠和玛瑙如今也没有再琢磨为什么自家主子非得在这时候离开京城。这期间,太子曾经来过府上,但鹤语直接紧闭了大门,压根就没让裴铮进门。事到如今,她们不用多问,也能猜想到是自家主子跟太子殿下闹了矛盾。
倒是青船找过一次鹤语。
她和唐坚是贴身保护鹤语,再加上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锐。那日在东宫,鹤语跟太子的谈话,两人都听得很清楚。
“殿下想要出口恶气吗?”青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找到鹤语后,直接开口问,“这几次去东宫,属下已将东宫的布局防卫都摸了清楚。若是殿下心中有气,属下这就能潜入宫中,将他揍一顿。”
青船过来时,鹤语正在自己做着小衣服。虽然有绣娘,但这是她和谢夔的第一个孩子,她也想要自己动手做点什么。
青船这话一出,鹤语差点没直接戳到手指。
她抬头,眼睛里还有没有褪去的惊讶,“你,说什么?”
鹤语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青船很快就一板一眼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甚至更加直白,“殿下若是想教训太子,属下可以。”
可以?
可以什么?
鹤语现在是听明白青船在说什么,但同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