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谢敬元组队的人,身份非富即贵。
程豫锋即便是武状元又如何?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人,难道能真的跟谢敬元这边的人硬碰硬吗?
看起来好像只是少年人的一场游戏,但事实上,在这赛场上,若是白队的人真有人磕了摔了绊了,红队的人那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鹤语自己看了一会儿,就看出来了为什么现在在场上,红队看起来落败得这么快。
不仅仅是因为白队的人的身份是红队惹不起的,而是白队的人知道这一点,还在利用红队的这点心思,在赛场上,手段频出。
在红队里,程豫锋实力超然,每当队友抢到了球,传球给程豫锋时,这时候总有两个白队的成员过来挡在程豫锋跟前。
他们就是故意的,笃定了程豫锋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明显地针对。
鹤语手中拿着千里镜,这是个稀罕玩意儿。在她三皇兄这里,出现什么好东西,都不足为奇。
千里镜能让鹤语清楚地看见场地上两队人马的表情。
程豫锋隐忍的恼怒,在他对面的两个世家子有恃无恐的嘲笑,都一一落进了鹤语的眼中。
就算是红队抢到球有机会踢进圈子得分,但也会因为白队威胁式的阻拦失败。
在外人看来,就是谢敬元那一队的人挡住了程豫锋这队人马的进攻,并且屡次有效地抢到了球,简直所向披靡。
可是鹤语这种从小也经常跟着兄长们一块儿在场上玩蹴鞠的人却能看出来,白队的技巧也就那样,不过是仗势欺人,用诡计占取了先机而已。
鹤语看了两眼,觉得气闷,放下了千里镜。
“无聊,过分。”
裴城见状,将自己面前那一盘还没有吃过的桂花糕端到鹤语跟前,金秋时节,正是吃桂花蜜的好时候,这盘桂花糕,里面就夹着最新鲜的桂花蜜。他想,鹤语肯定会喜欢。
“看不下去了?”裴城问。
鹤语点头,她拿起一块桂花糕,像是泄愤一般,狠狠地咬住,“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尤其是刚才她在看见齐敏那得意的表情,心里更不痛快。
真是要论起来出身的话,齐敏在这一群人里,也应该是跟程豫锋那一队的公子少爷差不多。但他现在抱上了谢敬元的大腿,顿时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跟以往可不同。
“那可不?”裴城朝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就算是临时的场地,他也能给自己整得舒舒服服。那椅子是一张缩小版的美人榻,没那么软和也没那么大,但是想要横躺着,也是可以的。“无聊透顶。”虽然裴城自己也是个纨绔子,还是最尖尖上的那一种。但他在宫外,也只是对吃喝玩乐感兴趣,拿着身份压人一头这种事儿,他可看不上眼。
今日这一场蹴鞠赛,原本他只是想看个热闹。结果没想到,引来这么多人,还有在对面茶楼里包了房间的围观的千金小姐们。那些年轻的上京公子少爷想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裴城也能理解。但像是现在这样以身份威胁人的,却不是他想看见的。
这么一来,比赛不就没意思了吗?
原本在鹤语过来之前,裴城就想提前溜了。
他虽然是能敲打谢敬元之流,但又懒得做到这一步。
现在他的生活之所以能这么平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可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闲散皇子,更是因为他心里门儿清,什么事能沾,什么事不能沾。跟身份贵重的世家子能玩到一块儿去,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出手随随便便教训这些人。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就说教训之后,多多少少会沾染上些小麻烦。这些小麻烦可能在现在看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日后,他父皇百年后,他大哥坐上了那位置,他势必会比现在更小心谨慎。等到那时候,这今日得罪的这些人家里,想要翻出来点什么风浪的话,到底谁输谁赢,还难说。
既如此,他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现在鹤语来了。
他总不能让自己疼爱的妹妹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