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寒不敢再看她的手腕,看一眼。心就跟着一块疼。
他心绪难平,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往深渊,之前是故意为之,现在是无心之失,且不说是不是他主动或被动造成,罪孽的源头,皆是他。
温燕时到底不好揭人家伤疤,看了一眼,退出病房,贴心关上门。
估计他回安城的事情,又要搁置了。
贺翊翊睡了很久,她不肯醒来,意识清醒了,可她宁愿选着紧闭双眼,什么都不想看到。
助听器没了,她也听不到声音,但是能感觉到,有人在亲她的手背,温热的唇,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手背上。
于是,愈发不想睁开眼睛。
但控制不了眼泪流出眼眶。
陆礼寒看到她的泪,抬手用指腹轻柔擦拭,小心翼翼对待,仿佛她是稀世珍宝。
医生来检查,特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简单说完,听到轮椅上的男人问:“她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说:“药效早就过了,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陆礼寒说好,又说谢谢。
医生走后,护士交头接耳说这一对年轻男女肯定吵架了,可惜了,就是可惜了。
第三天,贺翊翊终于睁开眼睛看天花板,那双瞳孔什么都不复存在,了无生的**。
陆礼寒一直陪在她身边,见她终于睁开眼睛了,然后去握她的手,温柔抚摸,说着她听不见的话。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关心。
温燕时来医院带来一个消息:“陆靳宾在收购贺氏一部分股东的股份,陆覃风和陆靳宾是一家人,他们在联合了。“
陆礼寒对这些事提不起兴趣,眼里只有床上的人儿。
温燕时又说:“你要是现在不管,等于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贺小姐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让贺氏没了?“
事到如今不能白费功夫。
陆礼寒办了出院手续。
温燕时安排了阿初守着贺翊翊,不能离开半步。
阿初也是这样做的。
直到一天,顾行之陪顾父上医院体检,碰到了偷跑出病房的贺翊翊,在医院走廊,他手里还拿着顾父的化验单,和披头散发的贺翊翊四目相对,反应过来,落荒而逃的是人她。
她飞快的跑,可是怎么是他的对手呢,顾行之几步就跟上,拦住她,低头一看,她手腕上缠着纱布,他问着:“你怎么了?“
贺翊翊十分狼狈,却摇头,一味摇头。
阿初发现她不在病房,很快找出来,在走廊看到她被一个男人半搂在怀里。抬腿就冲上去。
贺翊翊挡在顾行之身前,又被他拽了回去,他严肃一张脸看着阿初。
“这位先生,那位是我家小姐,麻烦你让一下。“阿初说。
顾行之看了一眼贺翊翊,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原来没戴助听器,怪不得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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