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紫烟又起。即使是指甲掐入地痛楚,也逐渐消退不了眼前的鬼魅,太后颤抖着手,无比艰难的,从小衣中‘摸’出一把物事。
仅长三寸地小刀,如水的锋刃上缠有一道红线,稚嫩可爱。
这是三十年前,鞑靼人索拿她伺奉王子时,年幼地她暗自准备下地----宁可自尽,也绝不玷污贞节。
那时候,她还是懵懂的少‘女’,满心里想地,也不过是找个可心的良人,执手结发,相随一生。
那之后,为何会变成这等局面呢……
太后微笑着问自己,却也答不上来。
手腕颤抖着用力,清芒一闪,血雾暴起,眼前的一切便逐渐黯淡。
宫室轩敞空寂,窗外的禁城黑影幢幢,灯烛带出一点殷厚的红,一丝丝融进浓浊的黑,终于不见影迹。
更漏的声响被那喧嚣大雨遮盖,只有那廊下的铁马,清泠泠的一阵脆响。
晨‘露’在雨幕中毫无遮挡,只是缓步向前。
喧哗的雨声在她的耳边轰鸣,眼前的宫室帝阙,仿佛一寸寸的在眼前崩塌碎裂。
“从天朝……完全清除吗……
剧烈的绞痛从‘胸’中升起,她放声大笑,笑声无比凄凉,连暴雨的巨响也遮盖不住。
涧青看到眼前被水淋透的主子,不免惊诧,她正要起身准备巾帕,晨‘露’止住了她----
“等天一亮,就去请齐融过来一躺。”
涧清正要开口,却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
晨‘露’眼中的些许暖意,已经消失殆尽,所有的神采,仿佛都冰冻‘玉’碎,刺得人眼生痛。
“接下来,就是你了……皇后!”
当阁臣们上奏废后时,元祈很是踌躇“皇后虽然无德,却也并无显恶,与太后的‘阴’谋更是无涉,贸然废黜,天下将会如何惊诧?!”
在齐融的支持下,有御史风闻奏事,道是皇后使用厌胜巫觋之术,在今上亲征之时,秘密延请术士来宫中作法。
皇帝虽然半信半疑,却仍是派暗使加以调查,结果却让他勃然大怒。
皇后并不信佛法,却对‘玉’虚道人吹嘘的那一套深信不疑,她表面请‘玉’虚来“祈福解难”,实则却以巫蛊之术诅咒皇帝。‘玉’虚在受刑后,马上‘交’出了刺有今上生辰的人偶,并供出皇后曾有“今上刻薄寡恩,如不以幼主替之,天下亦不得安宁”之语。
事已至此,皇帝仍是半信半疑,一声令下,宗人府与慎刑监在昭阳宫中大索,不仅发现了其他的针刺人偶---有太后,晨妃,甚至是梅妃的,还在供奉巫蛊的密室中发现了一个滔天秘密……
皇帝接到整整十页的奏报,气得寝食不思,终于下诏废后。
“我要面见皇上……你们这些奴才给我滚开!”
皇后在众人的拉扯下,绝望而嘶哑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