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夏往旁看去,一个半大孩子,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黑灰,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已经连男女都分不清,他的手显然是想往自己口袋中伸,只是被黄雪梅抓住。
看来是想偷钱包之类的东西,可惜出师未捷,而且他的技艺明显不到家,连那个口袋空空如也都看不出来。
身手也够呛得很,动作太慢,还有些抖,似乎是初犯?
运气就更糟糕了,黄雪梅这会儿正是NZT-48的效果作用期,意识很敏锐,这小偷算是撞枪口了。
“我,我肚子太饿了,才想偷点钱买点吃的,老爷,小姐,行行好,放过我吧!”半大孩子连声讨饶起来,到是条理清晰,不像是盲流,至少也是开过蒙的,而且很是有些廉耻心,在人们围观之下羞愧无比,声音极小,怕被别人听到。
皮皮夏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底,这是一个迫于饥寒,窘迫到极点的孩子,并不是那些有组织的盗窃集团成员,也不是惯偷,估计是看到自己和黄雪梅衣着奇特,精神饱满,与周围人形成鲜明对比,却又不像是本地人,才想搏一把,偷点钱什么的,以求活命。
皮皮夏若有所思,还没说话,围观人群中却有人鼓噪了起来。
“原来是小偷,抓了送官!”
“送官送官!”
皮皮夏看去,叫嚷送官的要么是衣着较为鲜亮之辈,要么是流里流气之徒,前者是联想到万一被偷的是自己,从而义愤填膺,后者完全是架秧子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其余穿着简朴的普通百姓或一脸麻木,或一副看戏模样,大多只是议论纷纷,并不高声发表意见,只有少数人面露不忍,叹息连连。
这时候,却是又有人叫了起来:“不能送官,不能送官啊,这位公子爷,这孩子家里人病得快死了,又找不到工,才一时糊涂,得罪了您,若是送官,这一家子都没活路了啊,公子爷慈悲,公子爷大量!”
却是一个胡子拉渣,衣衫褴褛的老头儿,不过这年月人都死得早,老得也快,虽说他老相毕露,实际上可能才是中年,看他样子,是认识这个孩子的,大约是同乡之类,否则不会帮衬了说话。
有求情的,自然也有反对的,人群中立刻就有人起哄,场面又乱了起来。
正热闹时,人群忽地又是一阵骚动,却是那名叫做杨善真的男子见这边闹哄哄地,带人前来查看,并询问众人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闹哄哄地将事情给他说了个详细。
这个年代是人治的年代,法律这类东西……说实话,只是摆设,名望高、人面广、实力强的地方士绅影响力很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话在十里八乡比官府还要好用,杨善真便是眴卷城中数得着的名流,因此周围的人完全不认为他这么横插一脚,一派断事人做派的模样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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