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向后,冯京忽然交待原本已计划好赴京城找寻门的陈波涛。重点打听这位薛县长的情况。陈波涛这一去京城足足个月,待再见冯京时,却是一扫赴京时的悲壮颓唐,满面红光,拉住冯京的大手,也不直说薛向出自何处,却是眉飞色舞地将自己在京城的见闻,如传奇游记一般,同冯京道了出来。
时隔数月,冯京今天依然能清楚得记得陈波涛那日的话。
“领导,大树参天,大树参天啊,我这回可算开了眼了……京城衙内圈里公认有大公,分别是江朝天,吴公,时剑飞。这位无不是威名赫赫,人脉深远,神通广大之辈,当然,在公衙内扎堆的四九城里,能领袖群伦的最少不得的自然是家世。我说的这位家世来历俱不一般,其实不用我细说,光听姓氏,您怕是已经猜出来了。不错,江朝天是江政局的公,本人亦是不凡,二十四岁就上到了正处级、一县副书记;而吴公正是出自那个一门双政局,两代五中委的显赫吴家;时剑飞的爷爷正是那位时老,听说十二大,时老有望进入核心……”
“领导,我说了这一车,您可能不明白这些和薛向有什么关系,那您接着听。说起来,我在京城可不是白待的,您的钱也没白花,那座最赫赫有名、号称为四九城衙内社交中心,我一待就是俩月,虽然没交上什么朋友,可对四九城衙内圈里的事儿却是知道了不少。我实在是没想到那么个斯斯,白白净净,低调有礼的薛向竟然能干出这些事儿来。您猜怎么着,他竟敲诈过江朝天,抢过时剑飞女人,当着吴公的面儿打残了他表弟,一桩桩,一件件,听着都叫人心惊胆颤,可这位顶级公却是奈何不得薛向。那薛向在京城衙内圈儿里的名声几成禁忌,大得能止小儿夜啼!”
冯京虽然不了解京城衙内们到底是个怎样的生活状态,却也知道,那个圈拼得终归是家世,薛向若是没有相应的背景,是决计不会在那个圈里立住脚跟,更不可能闯出偌大的名声。果然,陈波涛接着就道出了薛向的来头。冯京到底身居高位,对中央的局势虽不说洞若观火,却也能看个影影绰绰。薛安远何许人也,他脑一转,就能想个通透。
如此一来,冯京终于弄清楚薛向的来头,也终于来了精神,重新找到了入手的方向。
而当时,陈波涛以为既然明确了努力的方向,冯京下一步,就该是想尽办法,拼命接近薛向,挖空心思地往上贴,搭上薛家人的线,因为薛家人本身的政治力量未必有多雄厚,可背后的根实在是强大了,陈波涛甚至打听出了薛向家中堂上挂着的那副那幅老长亲笔书法。贴上了老薛家,便算是归到了避风港,冯京那点不光彩的历史,自然就一揭而过,谁还敢拿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再来寻冯京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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