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褂中年闻言,惊得魂飞天外。立时老脸憋成酱紫色。此刻,中山装们心里也将大卦中年骂翻了天:狗r的马景。狗眼看人低,眼看就要遮应过去了,又出这种妖蛾。众人浑然忘了自己闲钱也是一般的狗眼,这会儿全把过错推给了打卦中年。
薛向话至此处,陈光明要是再看不出薛向和眼前的众人起了龌龊,那他也白在官场,混这许多年了,
陈光明一巴掌拍在黄木漆桌上。啪的一声,震得桌上的筷篓直跳,指着大褂中年便骂道:“马景,‘先付钱,后吃饭’,你给我说说,是哪个领导下的这种糊涂指示?莫非是分管后勤的夏主任,要不要我去问问他,看他究竟有没有下过这种指示?我看你是办公室坐久了,恐怕早把主席教导我们的‘要密切联系群众’忘得一干二净了。对劳苦大众一点阶级感情也没有。”
大褂中年被喝叱得脸色早已由先前的赤红转为惨白,额上的汗水已聚成溪流,沿着脑门儿哗哗直下。嘴巴不断开合,却发不出声来。
陈光明训完马景,又指着中山装们发作开了:“大中午的,一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下午还工不工作?若是工作,让下面来的群众见了,群众们会怎么想?一点影响都不注意!陈主任令五申,要全县干部严抓自身,防腐防变。你们就是这样响应陈主任号召的?我看你们正在向靠拢…”
陈光明一通发作,骂了半个钟头。大有越骂越精神之势。这会儿,挨骂得久了。马景和中山装们也缓过气来,人人立正,低头,摆出一服虚心接受教训的姿态。
此刻,正是饭点儿,不少政府部门的食客,都曾撩开过这方大黑的门帘儿,可一看冷面老虎陈大秘书长在里面训人,无不慌忙撤退,哪敢在此处就食。至此,饭堂里一个食客也未增加。
这会儿,薛向的火气早消了,奔行了一上午,只觉饿得不行。下午还有大事儿要办,自不敢耽搁,边起身反劝陈光明消气,又招呼被训得瘟头瘟脑的马景赶紧上菜。薛向的这番招呼,大概是马景生平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马景冲陈光明鞠个躬,一遛弯儿,就奔了厨房,再也不提点菜的茬儿了,未几,便大盘小碟地上了满满一桌。
薛向拉着陈光明坐下,不理那帮原地罚站的中山装,又寒暄几句,便邀陈光明共进午餐。一餐饭,虽未上酒,但时大鱼大肉大馒头大盆汤,让众人吃了个饱,喝了个痛快。饭罢,陈光明问薛向此来县城何事,有无需要帮手,却被薛向婉拒,又说晚上邀耿福林再聚,又被薛向拿事儿搪塞过了。陈光明便道端午节快到了,那时一定得聚聚,薛向笑着应下,陈光明自去上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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