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轮暗暗恚怒:“飞虹的老师恁地无礼,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你跟红豆杉的谁借钱?断尾、板牙强、反骨还是陈癫四?”廖学兵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
苏轮明显愣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上才说:“吴坚强,他们都叫他强哥,以前有个客户同他认识,在江城洗浴按摩中心介绍给我了。”
廖学兵又问:“吴坚强,那就是板牙强了,你跟他借了多少?”
苏轮暗道:“倒真是当老师地人,盘问起我来了,这事你能管得了吗?”但又想女儿一定将事情跟他说过了,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五百万,实际上到手的只有四百五十万,公司那里还欠着五十万。”
“板牙强来过这里几遭?”
“两……两次,第一次只是jǐng告了一下,二十九号那天下午又来了,飞虹正好放学,他们把东西全搬了,限我一个礼拜内还清债务。”
“当时什么情形?他们有没有动手打人?”
苏轮很想对对方审问犯人似的语气不加理会,迟疑一会儿还是说了:“飞虹阻止他们,被推了一下,吴坚强还说要是还不了钱就把我老婆女儿丢到按摩中心去接活。”
廖学兵用火钳拨开盆里的炭火,叹道:“真暖和,要是有台电视,再弄个铁架烤几串牛肉,一面吃一面看电视,滋味就好多了。对了,你以前和客户去按摩中心潇洒地时候,想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到报应?”
苏轮强压下怒火说:“我那是身不由己的应酬,跟这没关系。廖老师,时间不少,您也该回家休息了吧,这路上不太平,去得晚了恐怕会有歹人拦路抢劫。”
“不怕不怕,我一穷二白,他们抢不走什么东西。苏飞虹,茶还没煮好吗?”
苏飞虹在厨房里应道:“开水还没滚,微波炉不见了,只能用煤气烧。老师你稍等片刻。”
廖学兵喷出一口浓烟道:“苏先生,你现在可以给板牙强打电话了,告诉你已经准备好一千万现金,让他们多带几个皮箱,带人来取。”
苏轮冷冷盯着他说:“廖老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我家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你如果不高兴就快点回去,没人拦你。”
“你如果不想被剁掉手脚扔在大街上等死,最好照我的话做。”
苏轮不说话也不动作,就那么看着廖学兵。他对这位无礼的老师已经格外恼怒,什么话嘛,身无分文了还主动打电话给吴坚强叫他来拿钱,这不是把我们全家往死路上推吗?
廖学兵弹出啄木鸟小刀剔指甲,说“十点半了,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酒吧里厮混,一千万对他们地诱惑力不小,过来了我正好说服他们,不义之财不要拿。”
“廖老师,你到底是什么人?”苏轮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老师,怎么那么像街头小流氓呢。衣服虽然不错,但痞子就是痞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