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苏慕琼到底在何处呢?
她在漫游全世界。
离开泰伯利亚实验室之后,苏慕琼忽然感到很茫然。仔细想想,打从她重新拥有记忆以来,她一直和亚当扎德在一起。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她的世界被限制在他的身边,她从来没有按照自己的意志、非功利性的、只为自己开心的,出行过。
但此时此刻,天大地大,要去哪里?
难道说,还要去月球表面继续进行对宇宙的观测吗?
虽然那个项目是很吸引人,但……不,我不要,我不要为了科学放弃一切,我不要成为一个毫无自我的科研机器。
我要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问问自己,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源自灵魂的冲动不停萌发,苏慕琼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又如此明晰,如此强烈,一出现就占据了所有的心神:“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知道,自己是谁。
我想看看偶尔闪过心头的那把柴刀。
我想看看似有似无的出现在梦境中的山村。
我想,在“索菲亚”之前,自己一定有别的名字。
我想,我想……我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记忆的对面不断呼唤我。
时常,我会感觉到一种温暖的力量从心底涌出。那并非源自我自己,但却一直在影响我,一直在填充我心中的空隙。我知道那种泼辣、那种火热,一定来自于和我生生相连的人。
我的家人。
从前,亚当扎德还帮我找过家人,后来却不了了之。现在,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亲自去寻找他们!
我一定能够找到,循着那种冥冥中的感应,我知道,我一定能找到!
好,决定了,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在没有多少线索的情况下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但苏慕琼凭借着自己的执拗和心中不断涌现的力量,将寻家一路进行到底。
她不愿意再借助扎德家一点一滴的力量,她连未知灯塔都没有使用,而是纯粹凭借自己的力量开始一点点排查。即便对于她来说,这个工作量也着实不小。一天又一天,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瞬之间过去了两个月。
1987年11月,济平市人民医院妇产科,苏慕华在辛苦的忙碌着。
“产妇休克性昏迷,新生儿窒息,无心跳。”当时的苏慕华还非常年轻,但她已经初步展现了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你们抢救产妇,我来抢救孩子!”
早产三个月,又有先天性疾病,新生儿脆弱的像一个瓷娃娃,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苏慕华麻利的清除了新生儿口鼻的异物,然后开始小心而果敢的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快去联系小儿科!”护士长把小妹们指挥的团团转,然后焦急的看着苏慕华。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慕华累的额头见汗。这种抢救强一点不行弱一点也不行,时间一长,苏慕华累得脸色发白。
但她没有丝毫放松。
杨奇小时候,苏慕华常常告诉他:医院,是将生与死展现的最清楚分明的地方。而医护人员,就站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保卫的是生命最后的边疆。有时候,松一松手,一条命就没了。而如果能够抓的更紧,更用力,或许就能将生命从阎王爷手中再夺回来。
这种压力实在太大,而且没有尽头。努力还能更努力,抓紧还能再抓紧。越是认真负责的大夫,就越会把自己逼迫到极限。而大夫也是人,在极限中时间长了,就会受不了。
有些人在这种压力中麻木了,漠视了,放弃了。但苏慕华不是,她是另一种人。越是见多了痛苦,她的身躯中就越是充满了力量。越是直面了死亡,她就越发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尤其是在妇产科。
新生的孩子,就是一颗小小的火种,未来会有无穷的希望在等着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在此熄灭!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热血贲张,苏慕华的汗水在滴落,无声而倔强的抓紧了手中小小的生命之火。而就在她全力抢救时,一个人影,自空间的夹缝中来到了这间产房,看到了这一切。
“她……”看着全力以赴的苏慕华,苏慕琼呆了。然后她豁然伸出了手,对准了不停滑落向死亡国度的新生儿。
超维度的视角展现,“女巫”伸出手指,在生命灵光的最深处,轻轻一点。
咚,咚咚,轻而快,微弱但热烈,新生儿的心脏终于开始跳动。宝宝从昏迷中苏醒,发出了此生第一声嘹亮的啼哭。
“哇啊——!哇啊——!哇啊——!”
“呼……”苏慕华直起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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