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莱还在继续她的分析。
“我去了赵阳租住的那个小区,问了门卫大爷,大爷告诉我,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时常走神。夫妻十年,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看似阳光,看似开朗,实则内心布满阴霾。他极端自负,又极端自卑,抗压能力弱,一旦遇到他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容易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如果有人要害他,一定会利用他本身的弱点,在精神层面对他施压。”
“然后呢?”梁志洁抿了口水。
“我找到了赵阳藏在门外的钥匙,我住到了他的出租屋里,我在赌,赌那个想要害他的人还会不会回来。”
“太冒险了。”梁志洁赶紧道:“你不会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吧?魏莱,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放心吧,我没事儿。”隔着手机,魏莱笑了:“我没有带孩子!在我去赵阳家里的那天晚上,我就把孩子托付给了我的父母,请他们帮忙照看。我不是在为赵阳拼命,而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事关赵阳,别人都可以置身事外,唯有我不可以,因为我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我害怕他的事情会牵扯到孩子身上。”
“你发现了什么?”梁志洁直截了当地问:“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给我发信息。魏莱,你不是那种会捕风捉影的人。”
“赵阳的房门要是被人复制过。”魏莱开口:“我在备用钥匙上,在锁孔里找到了一些东西,我拿去配锁的地方问了,师傅说我可能被贼给盯上了,建议我给家里换把锁。钥匙不是我的,被盯上的那个是赵阳。世上没有鬼,只有借用鬼神的身份去做坏事的人。赵阳本就胆小,朱利利之死又是他的一个心结,在种种压力之下,他不会去注意钥匙上的细节,只会陷入自己的疑惑和恐惧中。那个吓唬他的人,对他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见到那个朱利利了吗?”梁志洁握紧水杯。
“没有,可我见到了那个戴着鬼怪面具的人。”魏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没有开门,甚至没有开灯,我是从猫眼里往外看的。他就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或者说是看着那扇门。梁队,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记得!”梁志洁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在赵阳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区里,我也见过他。”魏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在赵阳跟朱利利的婚外情曝光后他一共在三个地方租过房子,一个是在孟县,距离朱利利的家很近,大概租了两个月就退房了。这个房子是在孟县那个退了之后租的,住了没几天,他就跟朱利利和好了。朱利利不喜欢这套房子,觉得隔音效果不好,他们就搬到了第三套,也就是你跟我都去过的那套房子。我就是在那个小区里遭遇的袭击,并且见到了那个行踪诡秘的鬼面人。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加上那个鬼面人没有再次出现,我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魏莱继续道:“从时间和逻辑上来看,这套房子属于赵阳租住的第四套,但就房子本身而言,这是他租住的第二套,也是他跟朱利利共同居住过的第二套。他当时租了半年,中年是承租给别人的,在那套房子出事儿之后,他就回到了这里。我看过他跟第九人民医院签署的那份承包合同,从时间上推算,他跟朱利利合伙承包医院时,就住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说他跟朱利利在这里住过。”梁志洁摇头:“这竟然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租的第二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