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大广越琢磨越觉得卖媳妇儿这事儿可行。
他厂子倒闭那会儿,接触过不少讨债的,那些人都不是债主,而是讨债公司的。这讨债公司是个什么性质?那就是一帮挂了牌儿的地痞盲流。这帮人,什么糟心他们干什么,那认识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
杨大广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人打听了下,没想到还真找到门路了。
这跟杨大广联系的就是那个有抢劫和偷盗前科的王彪,他的同事就是那个有贩卖人口前科刑满释放人员。确认杨大广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两人一合计,就把事儿应承了下来。
他们盯了陶彩红很久,好不容易找到时机下手,结果被另外一个女人给坏了事儿。
这个女人,就是那对儿老夫妇的女儿,也是此案中的第三名遇害者。
她叫梅子,跟陶彩红是朋友,是在做微商的时候认识的。
王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梅子一起绑了。
这人绑了,总得有个了落脚地。有了落脚地,才能联系买家。
他们先是把陶彩红和梅子带到了王彪了老家,一个叫王家坡的村子。他们领着陶彩红和梅子在那边住了几天,对外就说他们是夫妻。将陶彩红卖掉之后,他们就转移了,目的是为了不让村子里那些喜欢八卦的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将下一个交易地点选在了距离绿洲小区很近的那个塔溪村。塔溪村是典型的都市村庄,且位于江城市的边缘地带,居住人口多,人员复杂,便于像他们这样的人隐藏。因为外来人口多,对于夫妻吵闹这种事情塔溪村的人见怪不怪,就算有人当街掳人,村民们也只会认为是家庭矛盾,不会有人出来多管闲事。
魏莱碰到梅子那天,是王彪他们跟买家谈交易的时候。
由于看管疏忽,让梅子给跑了。
未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选择出城,而是将梅子带到了她父母家里,也就是赵阳所租住的那个房子的隔壁。
“那对儿老夫妇是你们杀的吧?”李飞停下记录,抬头,看向王彪:“作为在里面接受过教育的人,出狱之后不仅不反思,不向上,不学好,反而得寸进尺,做出这样的大案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想好好生活可以吗?”王彪一脸嘲讽的看着李飞:“你们有文化,有工作,你们当然可以好好生活。我呢,我有什么?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到八岁。爷爷死了,奶奶也死了,我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为了填饱肚子,我只能去偷。他们打我骂我,却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要偷,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王彪!”李飞用力拍了下桌子,王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警官,生气了?”王彪扭着脖子:“我进去的时候我是真心想要学好的,我从里面儿出来的时候,我也想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社会它嫌弃我,不要我。我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我还有前科,那个单位敢用我,我就是去应聘个保安,都要被人盯着看三圈儿。没办法,我只能进催债公司。可催债公司的老板更狠,只想让你干活,不想让你吃饭,为了活着,我只能另寻办法。”
“李警官。”王彪用力拽住椅子:“你告诉我,这是我的错,还是社会的错?但凡我有爹疼,有娘爱,我也能吃得起饭,上得起学,我至于坐到这里让你们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