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皇一脸关切地看着姜莘莘询问道:“时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朕招待不周?”
姜莘莘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盛皇道:“是有一事纠结,但此事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况且在下还未问过事主,倒是不好随便在陛下跟前说什么了。”
姜莘莘临时想起了被夺舍的叶夕雾,口中这么推脱着,实际上就等着盛皇继续问下去呢,而盛皇果真不负她的期望,饶有兴致地问道:“朕可能知道此事与谁相关?不若朕将事主宣进宫来,请夫人仔细问询吧。”
姜莘莘松了眉头,露出一个微笑,“那边请陛下宣来大长公主吧,此事事关大长公主血脉亲人,若是宣城王侧妃娘娘也能一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盛皇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若是姑母的血脉亲人,那与朕也是实打实的亲戚啊,朕也想知道能让夫人如此郑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姜莘莘本来首先就要说给盛皇听的,当然不介意盛皇旁听,很快,大长公主和叶冰裳就进了宫,只是在宫门口相遇的祖孙俩都十分忐忑,担心是宫里对叶家之事已经有了决断,所以一路上气氛十分压抑。
只是没想到见了盛皇,却看见还有姜莘莘和时影作陪。
而盛皇在大长公主和叶冰裳一起见礼过后也懒得寒暄,直接对大长公主和叶冰裳解释道:“时夫人这里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说。事关姑母你的血脉亲人,朕也十分担忧。”
大长公主和叶冰裳齐齐看向姜莘莘,姜莘莘直接开口说道:“年前城南半枕山闹了妖患,宣城王殿下与太常博士还曾一起除妖,在那一次的事件中,将军府二小姐对外称因为伤到了头脑失去了一些记忆,实则找回来的根本不是二小姐叶夕雾本人,她已经被夺舍了。”
夺舍是怎么回事在场之人就连叶冰裳都一清二楚,大长公主身体一软差点儿没能在椅子上坐住,她直直盯着姜莘莘,一开口嗓子都有些沙哑:“时夫人,本宫知道你今非昔比,可有些话既然说出了口,你最好有证据!”
盛皇也附和道:“是啊,夕雾那孩子从前顽劣不堪,也是成婚了之后才终于改了些,夫人不能因为她变得沉稳了些,就说她被人夺舍,已经换了个人啊。”
叶冰裳只是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并不开口,甚至并不做出多余的动作,以防吸引了这殿中谁的注意力,但脑子里已经疯狂地开始回忆半枕山前后“叶夕雾”的传言了。
脱去那层所谓亲人的滤镜,又有姜莘莘言之凿凿在前,叶冰裳确定从半枕山回去的当真不是叶夕雾本人了,因为从那天起,叶夕雾从前不学无术、顽劣不堪、心狠手辣的名声都开始渐渐转变,这绝不是叶夕雾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尤其“叶夕雾”看起来一点都不不关心她跟萧凛相处得如何,似乎连她的境况都不关注了。
姜莘莘跟时影对视一眼,做足了姿态,这才再次开口:“二小姐从前对下人动辄打骂,稍微不顺心打死人也是有的,所以她院子里的丫鬟总是要不了半年就要换一批,人人都只敢顺着她的意思来,如今这个在二小姐身边待了一年多的春桃想必更有体会。”
不等大长公主开口说点儿什么,姜莘莘继续说道:“一个人的行为总有一套逻辑支撑,哪怕二小姐失去了记忆,也不该从前只喜欢暄软甜蜜的点心,如今突然就换成了咸口的酥点,更不会换下一直喜欢的红衣,转而穿戴那些青蓝二色的素色。”
“还有,从半枕山回来之后,二小姐可是将从不离手的那条火红的九节鞭给忘到脑后去了!”
“记忆确实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但绝无可能让一个人变得跟从前截然相反!”
大长公主依旧觉得难以接受,但盛皇却有些相信姜莘莘的话了,毕竟在他的固有观念中,身边伺候的下人才是最了解他们这些主子的人,而姜莘莘从前恰好是叶夕雾的心腹,她能发现叶夕雾的不同,也不足为奇。
但叶夕雾本人到底有没有被夺舍,此刻已经不单单是叶家的事情了,因为“叶夕雾”本人追着澹台烬而去,盛皇要确保“叶夕雾”不会影响到盛国的一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