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槿汐这番话听在安贵人耳朵里,安贵人只当崔槿汐一个奴婢在指责她的不是,事情的性质就跟当初浣碧对她翻白眼儿差不多。
虽然安贵人心里恨上了崔槿汐和浣碧,乃至莞贵人,但她也知道此刻在宫里唯一能帮她出个主意的人,也只有莞贵人了。
因此安贵人少不得要委曲求全,盯着红肿的眼睛出来再次向莞贵人讨主意道:“莞姐姐,我知道你一向聪明,当初便是在御前你也能指点政务,我父亲虽然对我和母亲不好,可他确实我家的顶梁柱,一个不好,我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莞贵人再次暗骂安贵人不识趣不懂规矩,可面上还要一脸凝重地表示感同身受,又要装作帮她思索主意的模样,最后总算用她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将安贵人给打发了。
安贵人走出承乾宫便想到了富察贵人,富察贵人也决定离安贵人远一点了,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防止安贵人爆发之后无差别攻击,她只能暂时安抚安贵人说:“要不,我传信出宫,找我娘家人打听打听安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不过安贵人也不必着急说什么感谢,我家不必贵妃家里,贵妃家里可是富察氏嫡支,我家连旁支都算不上,只是跟贵妃家里同一个姓而已,消息或许能打听到,但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毕竟皇上最痛恨的便是渎职贪腐之人,谁也不好在这个紧要关头做什么小动作。”
这是这几天一来安贵人收到的最合理的建议和帮助了,她虽然不知道朝廷如何运转,但此时经历了这几天的时间,也不会理所应当地认为当初莞贵人给皇帝出主意议论前朝事务和官员,是什么寻常的事情了。
富察贵人的帮助也并不能让安贵人安心,她去乾清宫求见了几次,可是次次被皇帝拒绝,甚至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苏培盛对她都没什么好感了,这才暂时消停了些,好险没叫皇帝给贬了分位。
而被幽禁的皇后在出力让莞贵人复宠之后,又重新盯上了安贵人,原本皇后一直想将安贵人收拢在自己手里来对付莞贵人和庶人沈氏,没想到安贵人十分能忍,哪怕跟莞贵人貌合神离了,依旧没打算背叛莞贵人。
如今安贵人的父亲下狱一事倒是给了皇后可操作的空间,毕竟皇后也知道安贵人的父亲不过是个微末小官儿,本身又是个糊涂虫,但凡皇帝头脑稍微冷静一点,就知道安贵人的父亲在其中什么事儿也没有参与,很快就会将人给放了。
但安贵人什么也不懂,而富察贵人那边的消息也来得晚了一步,安贵人已经接受了皇后的“橄榄枝”,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成了皇后的一枚棋子。
仪欣冷眼旁观,甚至在皇帝上门试探的时候直言自己从见到安贵人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她,“当日殿选之时,安贵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端着一杯热茶直接撞到了悦贵人身上,还脏了悦贵人的衣裳。”
“悦贵人当时表现得十分咄咄逼人,可安贵人差点儿害得悦贵人御前失仪这个事实总是抹杀不掉的。”
“可偏生安贵人表现出了一副她弱她有理的模样,让当时上前为她解围的莞贵人骂了悦贵人几句,臣妾当时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对始作俑者安贵人,和胡乱做好人的莞贵人都没什么好感了。”
这种事情当然不会传到皇帝耳朵里,但此刻皇帝因为仪欣的解释,也觉得安贵人和莞贵人当日行事不妥,若说悦贵人当日是在言语上咄咄逼人,那么安贵人和莞贵人则是在行动上做了咄咄逼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