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加重语气,提醒道:“无论是谁。”
谭营沉默一瞬,缓缓点头。
……
日头高悬时分。
韩东流背着长剑进入风亭,看向那狼藉庭院,揶揄笑说道:“我不过才离开了一夜,楼主家中就遭贼了?这庭院寸土寸金,修葺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楚秋在风亭闲坐,瞥了眼那院墙坍塌,花草绞烂的惨景,淡淡道:“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韩东流笑容一收,苦涩道:“险些忘了,你这风雨楼主也是大虞一等一的富户,确实不用在意这点东西。”
随后,他转过目光,看向那一黑一紫两道身影,摇头说道:“昨夜之事,想必已经惊动了照夜司,虽然大虞权贵素有豢养妖物的风气,但六名可比非人境的蛮人……”
说到此处,韩东流微微停顿,坐到楚秋面前:“蛮人现身搅风搅雨,此事前所未有。
不论他们为何冒充你的名号在外行事,这背后定是少不了他人助力。
现在照夜司那边接手调查,恐怕也是要焦头烂额了。”
言下之意,还是觉得楚秋当时应该留个活口问话,而不是全都宰了。
“这件事倒不打紧。”
楚秋笑道:“他们不远千里进京劝我不要惹事,我一时感激,就顺路送了他们一程。
这结果两全其美,那些蛮人都没有不满。
照夜司想来也不会多嘴,你韩东流倒是替他们鸣不平了?”
韩东流眉峰微动,亦是笑道:“确实,想必那六个蛮人来时就已经铺了满地,与楼主没有任何关系,照夜司还能说什么呢?”
他没有继续说笑,接着问道:“所以昨夜闯入你这宅子闹事之人,是凉薄山八苦?”
楚秋轻笑一声,“尸体才抬走没多久,死得很透,你若想查探一番,我叫人给你领路。”
说完,向禄墨点了点头。
禄墨顿时踏步而来。
背后的梅子青略一沉吟,竟也跟了上来。
她之所以迟迟不肯迈步,或许是对白衣无名有着一丝敬畏。
归根结底,还是对那逍遥剑的‘畏惧’。
见她脚步磨蹭,韩东流终于向她看去,无奈叹道:“当年之事是苏宗主的主意,你这般畏我如虎,反倒成了我的过错。”
梅子青也不搭话,拱手道:“见过楼主。”
随即又转向韩东流,语气疏远,态度敷衍道:“见过韩宗师。”
楚秋见状,不由好笑道:“苏雪泥那丫头说,她的师兄师姐怕极了你这逍遥剑,看来这背后还真有点故事?”
不等韩东流开口解释,梅子青便淡淡道:“也没什么故事,不过就是韩宗师当年以五品力压六品,将我与几个不成器的师弟师妹打得痛哭流涕。”
韩东流一时错愕,只觉得百口莫辩,无奈解释道:“他们玄月宗人功法特异,性子孤傲,苏宗主唯恐自己这几个徒弟过满则溢,便请我去‘磨练’一番。”
“那不还是高打低?”
楚秋听完,一语道破天机。
韩东流顿时无言以对。
这时楚秋摇了摇头,转而道:“还是说些正经事吧,昨夜凉薄山与妖蛮同时出手,警告的意思太过明显。
皇城中的武魁之争,背后牵扯的利益恐怕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