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心头打鼓,垂首应道:“难为皇上记性好,微臣年后将步花甲。”
皇帝瞧着底下跪着的老臣,许是因为痛失爱子,几日不见清瘦伶仃,须发近乎全白。老皇帝心头亦有几分唏嘘,但还是转首问那周景,道:“你可曾于年前拜于尚书府门下投作门生,后又将此事隐瞒?”
周景面如死灰:“回皇上,是。”
刘尚书大惊,几乎要跪不稳,当即开口道:“圣上!”
“你闭嘴!”
满殿皆静。
皇帝又问:“你可曾与刘尚书合谋,科场舞弊?”
“是。”
刘尚书满面涨红:“老臣冤枉!”
皇帝举起手中那张撕了一小半掉的卷宗:“这可是你的亲笔字迹。”
刘尚书瞧见那张纸,一愣,心头慌张。他亲自誊写的卷题,不是被周景当着他的面销毁了吗?
孟少卿看在眼里,冷笑,问道:“尚书大人可是好奇,为何这张纸还存着?”
说完看向那周景,道:“尚书大人下回挑门生可得仔细些,像这等贪图小利的野心狂徒当小心规避才是。你以为周景当着你的面誊写之后销毁的乃是大人你所抄录的那一份,殊不知那周景暗中掉了包,尚书大人又太过大意,他毁掉的乃是他自己誊写的那一份。”
一直闭口不言看热闹的冯御史闻此,忍不住插言:“如此说来,周景留下这张尚书大人所抄卷纸,不管是于他还是于尚书大人都不是一件利事,他为何要这么做?”
孟少卿又冷笑,刚正的脸上满是不屑:“那周景为图钱财私利,与另一今科学子私谋,将题目以钱财私换给他。又怕自己誊写的题目那人不信,适才动了歪心。盗得尚书大人亲手题卷之后,又恐他人得题超过自己,便将卷纸又撕毁一部分,周景,我所言可真?”
周景叹服:“早便听闻孟少卿断案之神,今日一见,学生虽死犹矣。”
尚书大人自此瘫坐无言。
圣上心痛闭目:“你身为礼部尚书,乃是礼部责官之首,却知法犯法,将朕戏弄于股掌之上,该当何罪?”
太子殿下闭目不言。
尚书大人两眼含泪,额头点地长跪不起。一朝门庭尊荣,今日于他手中败落。也罢,反正他嫡子已亡,剩下几个庶子又不成气候,便去也好。只对不住黄泉烈下的列祖列宗。
圣上暂不理他,又问孟少卿:“与周景私下密谋的学子为何人?”
孟少卿俯首道:“乃是二甲传胪。”
“啪”一声,圣上还是忍不住将朱玉笔扔了:“一甲榜眼,二甲传胪,竟都是殿前舞弊之宵小之徒,今年的科举,你们真是给朕长了见识了。可都是瞧着朕老眼昏花好糊弄了?”
殿中呼啦啦跪了一堆,齐声道“不敢”。
老皇帝气的胸口起伏,好不容易平缓了许多,又问太子:“太子,刘尚书好歹也是你的岳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