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气得大发雷霆,即刻召了几位堂官进宫议事。”
姜扶光神色凝重地进了南书房。
李尚书、昌郡王等人,已经到了,南兴帝负手站在龙案前,背对着众人,凝视着占了整整一面墙的舆图,一言不发。
气氛凝重。
复又等了片刻,顾相才气喘吁吁,姗姗而来。
张德全将越析诏递来的急报,呈给长公主,众人互相传看,均是一脸凝重。
南兴帝转过身来:“众位卿家有何见解?”
书房里静了片刻,关系两国邦交大事,一时间竟无一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姜扶光道:“皮罗耶统一西南的狼子野心,在阁里子王子代表云中国与南朝签订邦交条款时,已经可见一斑。”
“阁里思袭击越析诏,公然撕毁与南朝议定的邦交条款,是对南朝的挑衅,也是试探,妄图在戚家军与南越交战,趁我南朝不备之际,趁火打劫,完成统一西南的大业。”
“倘若我南朝不加以干涉,只等南朝与南越开战,皮罗耶就要挥兵征服西南各个部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在场的众位无不心知肚明。
可戚家军积弱不振,应对南越已经很吃力了,如何能应对云中国的狼子野心?
故在座各位,皆不敢妄加开言。
兵部及朝中不少官员,在心底暗暗将承安侯和叶尚书,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他们为了一己私欲,生生把一头猛虎,变成了一头病猫,他云中国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兴帝目光一扫众人,见众人皆不言,便连昌郡王这等在战事上最有发言权的武将,也是一脸谨慎。
他心中微叹,真要摊上了战事,论能打能抗能流血的,也唯有太尉戚氏。
他出声询问:“依长公主之见?”
姜扶光嗓音铿锵,掷地有声:“即刻发兵西南,震慑云中国。”
“不可,”她话音方落,顾相终于出声,“臣以为,岭南大战在即,此时不宜多生事端,以增加戚家军的压力,理应先与云中国进行严正交涉,先看看云中国的态度,再决定战否。”
昌郡王当即附合:“臣赞同顾相所言,两国邦交事大,又岂可儿戏,怎能一言不合,就要刀剑相戈,我们接下的折子,也只越析诏一面之词,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未有论断,实不该草率行事。”
其他大臣也纷纷认同。
“眼下理应该将精力放到南越,不可分心暇顾。”
“戚家军扫了南越大患,云中国也不足为惧。”
“先安抚云中国,待岭南战事平定,再来处理云中国撕毁两国邦交条款一事。”
“……”
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没有几个喜欢打仗,大家都抱着能不打,就尽量不要打的心态。
云中国的挑衅行为,在文武大臣们眼中,也有些微不足道。
越析诏虽然依附南朝,向南朝上贡,到底也不是南朝疆域,自己门前的雪都没有扫干净,哪有时间管他人瓦上霜。
“你们在说这些话时,都不经大脑,张嘴就来的吗?”戚言淮看不过去,冷笑一声,“倘若云中国果真向越析诏发兵,你们有想过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