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烈面色沉重地回到府中,戚言淮大步迎上来:“祖父,外面有传言说,阿琰她、她病危了?”
乍一听到这样的传言,他觉得荒唐。
压根也不信。
戚如烈的眼眶一下湿了:“奏报一早就进京了,这种消息瞒不了。”
戚言淮呆住了。
他想到阿琰两岁多的时候,不知何故,突然上吐下泻,发热起疹子,高烧了一整晚也不退,连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他守在糯米团儿面前,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小阿琰,你快点好起来,阿兄把寿命分一半给你好不好?”
后来是太医院的洪院史,从小阿琰的吃食里发现了端倪,南方进贡了一种名为芒果的水果,是导致小阿琰发病的原因,太医立马准备了胰子水催吐,小阿琰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他把寿命分一半给阿琰。
阿琰能好起来吗?
戚言淮红了眼眶,眼里迸出杀意,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戚如烈不由一惊。
“去杀了承安侯那个狗东西,让她给阿琰陪葬。”戚言淮哽着声音,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回来,”戚如烈大步追上去,“给我滚回来。”
戚言淮充耳不闻。
戚如烈冲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将他按倒在地上。
戚言淮挣扎起身:“祖父,你还拦着做什么?那是小阿琰啊,璧弟没了之后,太尉府发誓要守护的小阿琰啊,”他发了疯一般大吼,“是我拿寿命和阎王交换的阿琰,太尉府流血牺牲,拼命守护的是太平盛世之下的阿琰,是衣食无忧,一世喜乐的阿琰,没了,都没有了……”
戚如烈红着眼眶大吼:“可阿琰是为了承安侯才去新安县的吗?”
戚言淮不由一怔。
戚如烈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揪起来:“她是为了承安侯,才在新安县舍生忘死的吗?”
“放开我。”戚言淮同样大吼。
“你做这副死样子给谁看,”他声音大,戚如烈嗓音比他还大,重重将他砸到地上,“她还没死!”
戚言淮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天。
戚如烈冷声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是你们逼她选的,”戚言淮大吼一声,“她才五岁啊,就被你们推向前朝,成为陛下平衡太尉府与承恩公府的棋子,她才五岁就进尚书房,受太傅庭训,三皇子和京里那些权贵子弟都欺负她年幼,孤立她,经常故意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
“她没得选,北朝俞氏衰落的消息传进南朝,她让人悄悄买了一本北朝传记,隔三岔五地翻看,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小小的肩膀上,挑了整个南朝的兴衰,挑了太尉府的将来。”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就这样默默地背负了一切,白天在尚书房受太傅庭训,夜里很晚了,还能看到她挑灯夜读的身影。”
“路不是她自己选的。”
“她只是没得选。”
戚言淮嘶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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