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连下数天的雨终于止住了,汴京街道上再次热闹,过往行人丝毫看不出,那晚这里曾经血流成河。
明媚的初阳,透过阴厚的云层,探了出来。
沉寂一晚的城市,开始了往日的喧闹。
作为武朝目前还在的高位官员,昨晚的事,他们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是有关于那个曾经在玄武场手刃了二十多名在朝大臣的小太监,恰巧今日陛下已下旨不开朝会,心里有事的,自然清楚,那个在相州遇袭失踪的太监又回来了。
只是他们心头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除掉专断独权的濮王,难道不该是他们,为何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这点上他们有些吃味,甚至有些嫉妒。
今日又是特殊的一天,知情的大臣紧闭大门,拒不见客,老老实实待在宅里哪儿也不去,等昨晚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此时五更天了,照理说是早朝的时候,却接到了小皇帝赵吉的传唤,白慕秋于是起来洗漱一番后才穿起宫袍慢吞吞的去了福宁宫,一路上侍卫都没有阻拦,就连进了寝宫大殿内,也没人敢上来检查是否携带兵器。
大殿上,白慕秋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周围內侍犹如看见了吃人猛兽,恭恭敬敬的远远站开,第一次,白慕秋第一次有了这种孤寂的感觉。
就在浮想下,一声高宣,一道身披黄袍的身影疾步走来,他的声音轻快、喜悦,又似多年不见的朋友。
“小宁子,朕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前几日听你失踪,简直让朕寝食难安,小宁子啊….回来就好….你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站在朕的旁边,这样朕做起事来,心里踏实啊。”
看着不顾身份,用手捏着他的臂膀,白慕秋多少对这赵吉的感官有了变化。
白慕秋当即一拜,“奴婢让陛下担忧了,是奴婢的罪过,望陛下保重龙体为最,否则奴婢也会内疚万分。”
小皇帝将他扶起,安慰了几句,随后坐回龙椅上,皱眉道:“朕听闻海公公的回复,朕居然没想到皇宫大内里竟隐藏一名武功高强的刺客,不过,小宁子,你且宽心,朕立即着人将那贼人追查出来交与你处置。”
“陛下不可!”
白慕秋连忙摆手,思虑一番说道:“奴婢与其打过交道,观他此人虽说武功高强,但说话却是有些疯言疯语,每每将太祖祖训挂在嘴边,奴婢猜想此人应该是先皇遗留的宦官高手,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不行刺陛下,唯独对奴婢痛下杀手?原因多半是奴婢干涉了朝政,帮助陛下夺回了皇位所致。”
“那个狗奴才!”赵吉听完分析,愤愤一拍龙首,站起身沉声喝道:“小宁子为朕重振皇位,乃是有功之人,竟然还敢害朕之心腹,简直罪不可赦。难道此人就想眼睁睁的看着朕被赵武那厮砍下头颅?岂有此理,气煞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