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利润,那是商人的本性。故而涌现出的印度番商从而迅速填补了消褪的南洋番商的空缺,成为了在华番商中的第二集团。
陆齐现在就是将天竺番商与天方番商混编,每处的聚集地不超过十家,不同的聚集地之间相隔至少要有一个坊。这就是现下番商的‘大分散,小集中’。
蒲家所在之地,周遭就有三家番商,都是有钱人家。且在这儿吃食的人也都是住的近的人,如何没被昨夜里的枪声和爆炸声给惊醒?
“谁个敢来生变?我大齐征讨四方无有不胜,国势如日中天,谁个敢有变?”说这话的人是个卖炊饼的小贩,他没亲眼见过一车车的尸体,却闻到过那刺鼻的血腥味,当时人都吓傻了。心中对官府的恐惧正处在最顶点,忽的听人说道‘番商生变’,尖着嗓子就反驳着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些亡国余孽贼心不死啊。听说前些日子金陵就出了乱子,那可是天子脚下。具体是甚个事情,咱们小老百姓是不得而知,可当时的金陵府尹都被罢免了,闹的事情还小么?听说啊,死了不少人呢!”这世上总有些爱抬杠的。
那些人有的是真的对前者的言语有不同的意见,有的则纯粹是看前者不顺眼,还有的是要显露自己,眼前的这人是哪一类,那就只他本人明白了。
但这话题挑开了头,可就惹来了他人的掺和了。
“可不是,那事小老儿我也听闻过,听说,死了少说有这个数!”说着,比划了一个数,教周边众人都吸一口凉气。
“要说这事啊,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这些人顽固不化,一心奔着死路去。非要与圣天子背着干,可不是找死么?那些人都是番人,那地儿可也是番人。”
“可不是!蒲家在本处落脚也有些年头了,但跟天方的瓜葛,谁人不知道?”
早点摊上,有一群食客合着小贩自己,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对于他们这等人来说,现的太平日子十分难得,因为他们年岁普遍都在二十以上,也就是说在他们记事的时候,赵宋仍还存在。
那赵宋时代是甚个过活,现下又是甚样的过活,没人会分不清楚。尤其是他们这些底层小民。
所以,这些底层人对陆齐的拥护、忠诚、归属感,是极其强烈的。
而他们对现在的日子有多么热爱,那对‘执意’要打破这种美好的叛乱分子就有多么仇恨。
于是越说这话里头,越带着几分贬低的意味。
没人察觉到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人已经悄悄离开了摊位。
这人就是个被派出探听消息的人,因为站在他背后的是一衣着打扮光鲜的贵公子。如此人物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去打探消息。
房间里并非只有一个人,听着探子回说的话语,其中一人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这些可恶的家伙,他们知道什么……”咆哮声震耳,忙被他的同伴拦了下来。
“禁言!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该当谨慎行事方对!”坐他身边的那公子哥面带无奈说着。
众人有些扫兴,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探子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那似乎是内里人等之首的贵公子目光中透着深深地无奈,“蒲家在中国能量不小,如此且不能窃得,我辈又该如何是好啊!”
中国人的压力可不止天方人感受得到了,他们的压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