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当下就软了腿。
咬儿惟康是员老将,对大辽忠心耿耿,与女真厮杀多年,与女真之仇不共戴天。当日辽军在檀州城一分为二时候,依照他的本意,那是要追随耶律彦光西去的。可是耶律洞仙对他有大恩,且家眷老小尽在南京道,这如何能够放弃?
只是心中憋着一口郁气,人到了析津府城后,便就一病不起。甚至多年厮杀的旧伤都且一并里暴起来,错非他身子骨不错,人都有可能一病呜呼了去。
此刻咬儿惟康心口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着急的嚷嚷道:“给我备马!快给我备马!”虽然是在慌乱之中,可战火到底还没有笼罩整个温渝河两岸,咬儿惟康身边的亲卫也都是契丹中的精锐,不但牵来了他的坐骑,更集结完毕。整齐待命。
营地帐篷之间,凌乱的人马与火光相应照。到处是慌乱的人群和无头苍蝇一样的兵卒,整个温渝河两岸都如炸了营一样,惊慌,无比的惊慌。
咬儿惟康黯然、懊悔中叹气。堂堂大辽,错不是遇到了天祚帝这样的混账君主,何至于落得眼下的地步……
叫儿孙家眷只管向居庸关逃去,那些财货金银,通通舍去。此刻他手下只除了百八十人近卫,再无人手调遣。
“儿郎们,于我向前。”到了眼下,咬儿惟康也是个铮铮铁骨的真正军人。
呼延灼立马在水畔边的一处土岗上,土岗除了顶端一颗松树外,寸草不生。呼延灼临高远望,偌大的契丹军尽收眼底,若有不对,自然由他调遣,鼓号吹奏,军旗摇动,战场上的军士自然看的明白。
在他周边,一队气势慑人的亲兵无声矗立。
将士们个个身材壮硕,杀气逼人,肃静无声,好是尊尊石雕一般。打前且立着一个旗手,扶着一面玄色飞虎大旗,迎风招展。
大旗有些残破,像是被火燎烧过,惠穗也都没了一半。旗面上也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但半点无损这面旗帜的威风。
这是昨日与金军一战时的军旗,呼延灼知道自己不可能久处虎贲军,就索性向陆皇帝要了这面旗帜,陆谦自然无有不允。
伤疤是战士的勋章,残破也是军旗的荣誉。
——马蹄声震天动地,密密麻麻的骑兵队列像飞速移动的乌云铺满了契丹兵的视野。
世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了一个音符。
虎贲军来的太快,契丹兵根本来不及排列阵势。待到呼延灼引兵杀到时候,那契丹军看似排列出了几块方阵,列起了两列盾墙,长枪和刺猬一般从盾墙中伸出来,也是像模像样。
他们毕竟是跟金军铁骑交过手的步兵,是承受过很多次铁骑撞击的步军集团,这些经历过残酷战事考验的步兵,说来也算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步兵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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