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似的出现与环庆路投降的消息,给长安城带来的震动是难以想象的。
刘法第一时间内就封锁消息,但鸟用都没。当天晚上,各种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在每一个长安军民的心底升起。
若是说此之前,还有人对守住长安,守住半壁关西报以希望,那么现下血淋淋的现实就已经告诉了他们一个残酷的偏偏又不可动摇的结论。
距离长安最近,也是关西最有实力的环庆路都投降了,长安就彻底成为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四面尽是无尽汪洋,此刻狂风呼啸,正卷起一**惊涛骇浪,似乎眨眼就能将孤岛湮没去……
多出了环庆路西军,梁山军这兵力一加一减,就显得长安守军愈发弱小。
李弥大大着胆子,在三天后就借着公干之机,前去说服张深。后者亦是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手,一听李弥大言语,便猜出了眼前人之成色。
“好你个李似矩,多日不曾于你勾当,倒叫你在暗中做出好大事来。”
李弥大并没胆颤心惊,他选张深为突破点,可不是没有由来的。这张深本就是有前科的。他是前宰相张商英之弟子,张商英与蔡京初时交善,后却渐行渐远,甚至成为政敌。这张深早前亦是跟着几起几落,但却从没有过‘跳槽’的迹象。直到政和四年赵佶要任命杨戬为节度使,张商英言:“祖宗之法,内侍无至团练使。有勋劳当陟,则别立昭宣、宣政诸使以宠之,未闻建旄钺也。”一直坚持不签发任命状。那张商英的结果自然是得不了好。可想必在艰难时刻,得意弟子对他的背叛也是对这位身后评价毁誉参半的北宋宰臣的一次重击。
张深跳槽到了童贯的船上,至此一路顺风,官场得意。
于李弥大看来,这种人物比之其他城内军将,那是少了一份骨气,多了一份灵活的。
且现今关中州郡,十有**已被梁山军夺取,谁胜谁负已然鲜明。效忠大宋的,终究难免一死;可要归顺梁山军的,却多能活命。这武官他是没谱,可李弥大素来知晓文官的。大宋朝的文官经过蔡京当政的祸祸后,那节操已经有些不能看了。这些人若是能逃,早就逃之夭夭。而若是不能逃走,又恰逢有甚事能要了他们性命时,忠孝仁义,一般地说得嘴响,实则胆怯如鸡,却多会是另一幅丑恶嘴脸。
那河东、冀北、中原,不都是如此么。
“大事不大事的且放在一边,李某只是知道,这与城外有了勾当,俺着夜夜都能睡的踏实。”李弥大目光热烈的看着张深,“明人不说暗话,张相公莫不以为刘经略真能挽狂澜于既倒?”
青天欲坠,独臂岂能撑天?
张深呆愣半响,默默地摇头。
人心都是肉长的,每一背叛对于个人而言都是一场痛苦的煎熬。当然,一些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特殊人类是不需要去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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