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早已越过邢州,来到赵州了。
赵州之北就是真定,其西则是深州,当初田虎差点折戟此地,现如今田大王却是要卷土重来。
河间府被其丢给了梁山军,全军已经进到了深州。无奈何,田虎也不想丢掉河间。此地地势平坦肥沃,水源充沛,若是可能田虎也不愿意白白将河间丢给梁山军。但这都是无奈之举也。
田虎自称晋王,不说梁山军始终无疑收容之,即便是露出这番意思来,田虎也不敢答应啊。
看看青史记载,去王号而降者,有几人能安度余生?
别以为赵大赵二对吴越钱氏优待尊荣,就以为后者一类过的舒坦了,那只是特例。
李后主不提,小周后之折辱不提,去看那后蜀王孟昶之下场?孟昶降宋,被俘至京师,拜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旋卒。就可见一番。
是以,田虎只能外出。
北方的辽国是一泥足巨人,但契丹人百年积威,依旧不是他敢去招惹的。田虎都看不清前路何在,只能顺着梁山军的意,一路向西。
深州不是他们的落脚地,赵州、真定也非是他们的存身之地,梁山军也没给出一个准话,只是要他们向西。
田虎如是打算暂且杀回河东,若梁山军以太行为界线,那般他就好生将河东经营一番,也免得再受眼下的窘迫。
现在他是向西打关中无胆,招惹辽国无胆,招惹西夏,依旧无胆,这叫田虎很憋屈!可面对着梁山军使臣的时候,他却还要笑脸相迎。
事实上,对梁山军感官大变的又何止田虎一个,还有北方的契丹大辽。
鲍旭引着三百人在南京道南境掀起了好一番浪涛,那沧州的梁山军,仅仅是晚了两日,就兵发向西。那底层的契丹士兵或许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可在那些高居上位的契丹贵人眼中,宋江这已经就差明火执仗了。
丧门神给契丹人招惹了不少麻烦,却又始终不突破‘底线’——插入南京道腹地,这在契丹贵人看来,就是一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可他们能以此为理由,跟梁山军翻脸吗?后者派出陈观,叫着要契丹人不能南下,否则梁山军就会采取相必要措施。
陈观还为契丹人带来了一封陆谦的亲笔书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十六个大字只能说写的一般,可笔锋如刀,却洋溢着一股凛然杀气。
辽军的‘打草谷’他可是有记忆的,辽初时候军队出征,人马不给粮草,日遣打草谷骑四出抄掠以供之。说白了,就是大军出动无有后勤军粮攻击,一切供应都是就地抢掠所得。
丁壮毙于锋刃,老弱委以沟壑,自东、西南畿及郑、滑、曹、濮,数百里间,财畜殆尽。
这是赵宋文人关于澶州之战的描述。
而那时的辽国还正处在鼎盛时段,打草谷已经如此酷厉,而若换到现在,叫苦逼到极致的辽军涌入汉境汉土,岂不是跟穷鬼落进了宝山中一样?扫荡一切?
陆谦纵然能怂恿田虎跳出牢笼,把半个河北搅得不得太平,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北地边疆百万子民沦落入契丹人之手。
契丹人对陆谦之态度,对宋江之手段,自然气怒之极。但他们也不会公开与梁山军撕破脸皮,今非昔比,契丹已经不是往日的契丹了。
他们的手段是一边筹措军马,镇压鲍旭的同时,再去南国大捞一笔。另外便是叫人把陈观一行驱除出驿馆,以示己方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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