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肿不那么明显了。 崔扶还没回房来,我问丫环,丫环说昨天大人和卢大人在书房饮酒醉了,就睡在书房了,可恶的卢琉桑,定是灌醉了崔扶,或者用了从前把我变成面团的烂招数。
我自己知道嘴里有一个不小的伤口,用舌尖一舔便疼,丫环说早饭已备好,大人们也早已起来了,正等着夫人您呢。我过去了,崔扶和卢琉桑正说话,崔扶说:“夫人,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去给岳父的,正巧子槿再过两日公干完便回京了。”
“哪有什么东西,我爹什么没见过,眼界高着呢,我就不拿这些东西让他老人家见笑了。”我说道,桌上的饭食比我和崔扶平日吃的多了几样,显见是厨娘用心多了。
吃过饭,卢琉桑告辞了,我和崔扶送他到门口,见门口一个小厮牵着匹威武的大白马等着,两个男人没有那么长的离别话要说,只是“保重”而已。
他上马走远,不曾回头。
卢琉桑走了,日子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我心里总有些隐隐的害怕,说不清为了什么。
崔扶仍旧每天骑马来回几十里地在家与县衙之间奔波,有两次下大雨,他虽披了雨蓑进门的时候仍旧淋得像只落了水的公鸡,还稍稍受了些凉,虽然吃了两服药倒也好了,但一想到他这是为了我夏天里能过得舒服些才买了这么远的院子,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某天便跟他说回县里去住,他问我为何,我说县里做什么都方便些,这里荒山野岭的,连买些肉都不方便,况且,夏天还好,冬天若是大雪封山他不能准时到衙门,没准儿还要挨板子,挨板子是小,扣了俸禄岂不是要断了全家的炊?上上下下也有十来口人呢。
崔扶躺着,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轻轻揉着额头,半晌才说道:“你不知道,县衙的这几位同僚都是喜欢去别人家聚众喝酒赌钱的主儿,听说你是邹大老爷的女儿之后就一直跟我说要常去喝酒联络感情,你想想,再怎么省俭,一顿饭六七个人也要几个荤几个素搭着,还要一点酒吧?自然,若你喜欢为了我与同僚们拉近感情拿出些铜钱我也是十分赞成的。”
“你同僚们……一群吃货,算了算了,住这里也不错,有山有水的,空气也好,菜么,倒附近农庄用一些布就能换来好多,又便宜又新鲜,哈哈。”我忙说道。
我又不是散财的,没来得供他们吃肉喝酒我肉疼。
我说秋天过去了,冬日里还是置办一辆马车来往还方便些,崔扶也不肯,只说这一路景色宜人,坐进马车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的风景了。我一愣,我说,那窗口比你脸大啊,你把脸放在窗上看见的不就是和往日一样的么?崔扶说,这不合自然之道啊!
我呸。
看吧,不是我这首富家的大小姐舍不得给他这个穷县尉花钱享受,他自己不乐意我有什么办法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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