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生在铜臭之家喜好自然也不能阳春白雪了。”我拿起一个桃子,想到一会儿要睡了怕不消化所以又放下了。
“你介意自己的出身?”崔扶问我,被他这么一问我还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介意?天底下有几个像我这般好命生在首富之家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我说道,离了邹家,我似乎总在刻意地去维护它,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
崔扶抻了个懒腰,也不看我,只是像对着虚无说话一样:“既不介意就无需总是提醒自己,什么出身非我等凡人能决定,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世世代代首富不知易主了多少,唯他们豪门大族即便改朝换代也长盛不衰,投胎到他们家那得需要修行几辈子才能得来的,说风凉话……
这一晚,我和崔扶又是并肩躺好,与昨晚的分别是每人扯了一床被子盖了。好吧,就按他说的顺其自然,管它什么天大的事!
三天回门,无甚大事,邹家还是那个邹家,我爹还是那个爹,背也不曾直了一点,不同的是我骆驼爹说余家前来提亲,为余世宁求邹暖。果然是打不散的亲,不知我那心气高的妹妹作何想法,不过她有爹有娘自然轮不到我这个已泼出去的水的大姐担心,到时候我拿一份贺礼也就是了。
回门之后我便是实实在在的崔夫人了。
崔扶要出门去,又有同年补了缺放了外任,出了六月即刻要离京赴任,大家商议了一同为他们践行。我一听他说外任立刻便想起了马怀素,他一没有豪门背景二没有朝中贵戚,不知道是一直候补着还是也放了任。
“马兄是最近的,扶风郿县。余下的就远了。”崔扶一边胡乱绑头发一边说道。
余下的?卢琉桑呢?他那样有手段的难道也被放了很远?我以为他会混个京官做做。
“哦。”除了这个我还能说点啥?
“马兄不日要成亲了,不知送些什么好,夫人,你说呢?”崔扶问我。
“就说你这个人虚伪!送什么你问我做什么?那是你的同年又不是我的,我与他的交情自有我送的,两不相干的事儿。”我说道。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嫁人,能不嫁给那些知道你心上人是谁的便不要嫁。
“哦,也是。”崔扶笑笑又道,“我本想我们一处送了,显得礼物厚重些。”
“别,别让你们几百年望族的东西不小心沾上了葱花味,那多不好。”我心头不爽回他一句。
崔扶走了,我一个人枯想,送什么?思来想去决定不送,免得将来给马夫人添堵,易位而思,我若深爱我的丈夫必然也不会希望他和“关系亲密”的女子再有来往的,这是人之常情。况且,我与马怀素从来也不曾当过真正的知己。既已断了就不要拖泥带水,我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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