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当初皇太女那篇《祭骆公文》面世之后,使得天下惊异哗然,而江都则是在惊异哗然之余又炸开了锅。
这其中被炸得最彻底的,当属钱家人。
彼时,有江都同僚寻到钱氏族人,甚是感叹:【原来钱先生即是骆公……这样大的一件事,贤弟阖族上下竟然皆能做到守口如瓶,为骆公掩藏身份,实是用心良苦……而此中胆魄决断与气节,亦非寻常人等可比啊!】
三魂七魄俱被炸飞,正飘在半空中分不清东西南北及前路的钱家族人:【……】
想当初,他们来江都认亲时,少年钱郁曾嘀咕——十九叔何故要以面具示人,莫非逃犯乎?
谁能想到……竟被这死小子阴差阳错地说对了!
他们钱家竟稀里糊涂地成了包庇逃犯并为逃犯伪造身份的同谋。
而好消息是……即将登极的天子也是同谋。
死小子钱郁彼时再次语出惊人——【照此说来,我们钱家岂非是天子同党了?】
钱郁继而感叹,原以为至多只是一幅忠于人性的“富在深山有远亲”图,谁知竟是一场刀尖舔血式的富贵险中求……
可谓十分塞翁失马的乐观思路。
钱家的大人们却不免忧虑茫然,这稀里糊涂的富贵,当真能落到他们头上吗?
而后,这份富贵,还真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头上了。
金婆婆让人从京中传信并备上厚礼送来江都钱宅,感激他们当初的“庇佑相助”。
此事传开后,周围全都是对他们钱家人的称颂之声,骆公为国为民为主赴死的高风亮节,也将他们钱家的门楣照映得一片光明高尚。
大家无不将他们看作了与骆公同甘共苦的存在。
可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压根儿就没苦,当初他们跟一窝蚂蚁似得闻着甜味儿就直接找上门来跟着吃上了。
一晃眼三年过去,他们钱家人凭着这重关系和美名,已在江都扎下了根。同京师府的蕲国公府也常是有来有往,金婆婆大度通透,从不提及他们当初顺水推舟的私欲,骆泽与钱郁也成了亲如兄弟的好友。
而若有人试图探问当年骆公入钱家族谱的内情之时,他们往往只能长长叹息一声:“皆是机缘啊……”
除此外,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了。
钱家人私心里感激骆家,却也难免羞愧,唯有尽心尽力报答骆家,报效朝廷与君主。
钱主事见罢邵刺史后,很快回到前衙着手拟写请示文书。
新君登基第三年,各地官政从调整到落定,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前七堂中忙得脚不沾地的混乱景象也基本上没有了。
但江都学政人员却越来越忙。
无二院要建数座分院,各类庞杂的琐事将郑潮等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忙得想要上吊的,一类是忙得没时间上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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