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夏也只能在心中为姚冉鸣不平,当着裴氏的面,她是一个字都不敢多嘴的。
裴氏此时看向女儿,却是道:“待从大云寺回来之后,再抄也不迟。”
姚冉愣住。
裴氏旋即看向姚老夫人,平静道:“此番我本就打算随母亲一同前往,为圣人为大盛祈福,如此便将阿夏和冉儿也一并带上吧。”
姚老夫人含笑点头:“好。”
虽不知老大媳妇这是抽了哪门子风,竟一反常态要去凑这热闹,但她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姚冉却已后背生出寒意,脑中乱成一团。
母亲并不信佛,历年从未参与过祈福大典,为何此次一反常态?
姚冉眼睫微颤,看向姚夏手中的信,一时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
“阿娘……我和阿兄去之前,您是不是哭过了?可是与大伯母起什么争执了?”自姚老夫人处离开后,待回到了曾氏居院中,姚夏才小声问道。
“我哪里敢与她起争执的,不过是坐在那里任由她冷嘲热讽数落罢了。”房中只有一个陪嫁婆子在,曾氏才敢叹了口气。
“那究竟是为了何事?”
曾氏:“是因为定儿……”
“阿弟?”姚夏眨了下眼睛:“阿弟淘气惹到大伯母了?”
她除了一个兄长,还有个弟弟姚定,今年不过五岁而已。
“是惹到了,却非是因为淘气。”曾氏无奈道:“此前老夫人寻我与你阿爹商议,问我们可愿将定儿过继到长房……”
姚夏瞪大了眼睛:“将阿弟过继给大伯父和大伯母?”
“不然呢?你大伯父仕途顺畅,却至今无子嗣,实在艰难……”曾氏一语带过那些阴私之事:“你祖母难免忧心,眼瞧着你大伯母近年来愈发郁郁,又与你大伯父时有争吵……唯有想了这么个法子出来,也是为了安你大伯母的心,好叫她明白,长房不会再抬妾进门,另生庶子。”
“那大伯母铁定不会乐意呀。”姚夏叹道:“咱们二房的孩子,哪里入得了大伯母的眼睛?说不定还觉得母亲想借阿弟谋夺大伯父的家产呢。”
“还真叫你给说着了!”曾氏瞪女儿一眼,旋即想到裴氏那些冷刀子般的话语,面上便有些难堪:“她那些话,虽说是拐弯抹角的,但正是这么个意思,且比这还难听得多。”
“若非你祖母再三与我们商议,我还舍不得定儿呢!我们一家欢欢喜喜的,哪里又愿意将定儿送去她跟前遭罪呀?”
“本是为了他们长房思虑,她不愿意便罢了,谁也不能勉强谁的,可偏偏她还说出了那么些扎人的话来,将我当作那居心叵测又上不得台面的贼一般看待……”
曾氏说着,就委屈地又要掉眼泪。
“她自嫁了大伯起,便好似整个姚家上下都欠了她,谁都得瞧她脸色,将她当作观世音菩萨一般供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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