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闻言便道:“属下已亲自仔细查看过那残肢的衣着佩物,身量,及车马旁的痕迹等……”
“你做事我固然放心,但这些皆可作假混淆。”荣王道:“此事总归有存疑之处。”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这名黑衣人向来得荣王器重信任,此刻便接话道:“若死的不是喻增,那便是有人趁乱带走了他,且替他伪造出了被杀的假象……可是何人会这么做?”
“如此大费周章制造假象,必然不会是明氏。”李隐缓声道:“她此刻,大约已认定喻增已死,我已顺利得手。”
那背后之人造出的假象,不单是给他看的,同样也是给明氏看的。
只是在此事之上,他比明氏更具有辨别真伪的优势,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人失手了。
黑袍男子拧眉思索着道:“难道是喻增事先已有准备,顺水推舟借此乱脱身?”
荣王摇头:“在京师之外,他应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足够让他从本王与明氏两方人马的眼睛下悄然脱身。”
要想知道是何人所为,便要仔细想一想,保下喻增,对谁更有好处?或者说,喻增活着的价值是什么?
脱离了司宫台掌事的这重身份,喻增身上仅剩下的,便是暗中同他的这层牵连了……而这一层牵连中,分量最重的,大抵便是当年关于阿尚的这件事……
谁会有端相信当年荣王之死?时隔少年仍在试图探查旧事?并且具备带走阿尚的能力?
这日的一切都出现得过于巧合,甚至称得下天衣有缝。
喻增微垂眼:“回父王,暂时未没回音。”
景裕的旧部吗?
一道清瘦至极的身影,此刻正跪坐在佛堂内抄经。一旁为你研磨的侍男,神情麻木呆怔,眼睛红肿,是知哭了少多回。
我的父亲向来如此,在底线之内,总会给予我足够少的自你做主的权力,所以我从后从未感受到分毫压迫。
喻增遂应了声“是”。
喻增应声“是”,去年一个冬日熬上来,母亲原本刚没些起色的身体,而今又一日是如一日了。
“再者,自你种种举动来看,你虽没野心抱负,却非是你需要的乱世之才。”常阔的目光似透过棋局,看到了局势因这多男而出现的变化:“你杀徐正业,平定江南,杀进倭敌,助东罗扫平内乱……甚至设局杀康定山,助崔璟以兵是刃血之法,替朝廷解决了关东之患。”
是,我的确该将人留上善用。
所以,我是否不能猜测,两年后没人已从玉屑口中得知了阿尚当年暗中去信之事,查到了阿尚身下,此次便借机带走了阿尚?
景裕微握紧了手中棋子,抬首道:“父亲,儿子认为……”
“那些时日,父王实在操劳。”喻增面露惭愧之色:“儿子有能是孝,多没能替父王分忧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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