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们方才所言,此次告发,一切顺利,他们得到了公正的对待。
这当然是好事,但常岁宁认为:“我亦只是出于私心私利而已,实担不起诸位如此重谢大礼。”
“鲁冲乃一介武夫,不懂这些,我只知道,若无常娘子,我便看不到仇人被斩首之时!”
“是啊,常娘子先前令人将我等保护起来,又替我们搜寻证据证人……再是出自私心,然我等受常娘子恩惠却是事实。”
“至于常娘子先前的打算,也早早与我等言明过,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相互借力之事……反倒是常娘子中途又改了计划,使我等免于承担半分风险,而尽受利,单凭此,您也当得起恩人二字的!”
祭孔那日,是那个女孩子凭一己之力为她兄长、也为他们讨回了公道。
“……我们老两口一无所有,家中也无后人可以报答您,且还受了您的接济,若您连这一句区区感激都不肯受下,叫我们良心何安啊。”一对衣着打着补丁的老夫妇哭着道。
话已至此,常岁宁笑了笑:“那我便厚颜受下诸位此礼,诸位快快请起吧。”
她方才之言非是故作推辞,她只需将自己初心坦诚言明,言明后若众人觉得她依旧值得谢,那她便也坦然受下。
这才是真正的你情我愿。
众人终于不再抗拒被阿澈扶起来,阿澈退回到自家女郎身边时,手臂隐隐传来的酸痛感令他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加练。
常岁宁看着那些样貌年纪不同,但都曾经历过伤痛和不公的面孔,最后道:“作恶者已被惩治,此事就此了结,往后皆新日,愿诸位一切平顺,各自保重。”
“常娘子也要保重。”
“愿常郎君能早日痊愈……”
“常娘子行此大善之举,必得神灵护佑,常大将军定能早日得胜归来!”
“……”
看着那些感激而诚挚的眼睛,常岁宁抬手施了一礼:“借诸位吉言。”
众人纷纷还礼,而后于原处目送着那少女的马车离去。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的素色锦衣小少年,也下意识地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
片刻后,少年似下定了决心,让仆从牵了马来,跨上马背而去。
……
“女郎,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
赶车的随从压低声音说道。
“无妨,想跟便跟着吧。”马车内的常岁宁道:“我们先行回府等着便是。”
随从没有迟疑地应下。
经郎君一事后,外人待女郎尚且如此,他们这些人对女郎的服从,更是从起初的身份规矩使然,转化为了真正的忠诚和信任。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起昨晚他们一群兄弟围在一处时的攀比对话了——
为表如今待女郎的忠诚,不知哪个先开了头,表示如今就算女郎叫他去挑一千斤粪,他也不带眨一下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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