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就凭那个纨绔子弟姓明吗?
常岁宁握着匕首刀鞘的指节因用力而微泛白,她道:“还是谈一谈我与世子的交易吧,世子怎样才肯出面说明一切真相?”
“抱歉。”李录遗憾摇头:“方才那内官之言常娘子也听到了,圣人已有明言,我实在不敢也无法违背,否则我于京中便将无容身之处。”
常岁宁未见被激怒之象,只转过身来,看向他,问:“圣人会如何选,荣王世子不会此时才知晓,现下才道无法违背,那试问世子欲与我常家交易的诚意何在?”
李录:“实不相瞒,我想与常娘子做的,乃是另一桩交易。”
常岁宁看着他,示意他明言。
“恕录直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意已定,令兄已无脱罪可能。”
李录道:“常娘子也好,在下也罢,若试图以己身与圣意相抗,只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而已,注定无半点胜算。”
常岁宁:“世子之意,是当任由此罪名加诸于我阿兄之身?”
“此局已定。”李录看着她,眼中含着规劝:“常娘子虽聪慧有胆魄,但欲争对错公正之心过盛,却不知事分大小,有时大局当前,与其执意在明面上去争无意义的‘对错’,活下去才更重要。”
这女孩子有着一颗太过追逐公正的心,这一点他在国子监那日的击鞠赛场上,便看出来了。
可这次她不是站在击鞠场上,而是帝王的对立面。
他此刻在向那个女孩子清晰地传达着这一切,以便让她明白,若她“不合时宜”地非要去强求这份公正,那么她只会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她不知是否听了进去,只问他:“那依荣王世子之见,何为当下良策?”
“录于京中略有可用之人,或可助常郎君暗中脱身。”
常岁宁:“偷梁换柱?金蝉脱壳?”
“正是。”李录道:“此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之后呢?”常岁宁问:“且不提事后是否会被人察觉,单说我阿兄顶着杀人凶手的罪名,当何去何从?一生隐姓埋名,靠躲藏度日吗?”
李录:“我可助常郎君去往益州。”
益州?
那是荣王的辖地。
“我向常娘子保证,待到了益州,便无人能再动常郎君分毫。”李录道:“我会替常郎君准备一个新的身份,让他可于益州从军一展抱负。”
常岁宁大致听懂了。
“所以世子是欲将我阿兄扣在益州为质,来驱使我阿爹,对吗?”她直言问。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怎能说是驱使。”李录也并不羞恼,反而认真解释道:“早在幼时,我便时常听父王说起常大将军威名,常大将军勇猛无匹,跟随先太子殿下出生入死多年,是为至情至性至忠之良将,世间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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