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廖嬷嬷仍是急怒难消,毕竟人都没了!
“可看清那人样貌了!”
黑衣人道:“对方蒙着脸……只知身形高大,身手不似寻常武夫!”
他答罢连忙又道:“但那小娘子后心处受了很重的刀伤,纵然被带走,却也难有活命的机会了!”
“最好是如此!”廖嬷嬷道:“否则你我都得代她去死!”
但既然受了伤,沿途必会留下血迹,廖嬷嬷遂又另外安排了人手试着去追,又反复交待必要将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
另有人也在沿途清理着冯敏留下的血迹。
常刃带着冯敏回到常府时,常岁宁匆匆披衣赶去,只见常刃身上皆是血迹,而被他带回来的冯敏更是双目紧闭,面色青白,生死不知。
“刃叔受伤了?”
“请女郎责罚!”
常岁宁与常刃几乎同时开口,且常刃跪了下去请罪。
“属下未曾受伤,但这冯家女郎伤的极重,路上属下虽已尽力帮她止血,但情况甚是不妙!”
常刃道:“属下本守在冯家正后门处,可这冯家女郎却是自后侧门而出,待属下察觉到动静赶去时,已迟了一步!”
是他失算了,他不知冯敏因逃走前已被发现,故而未敢走正后门,而是绕路选了甚少开启的侧后门。
“为免打草惊蛇,只敢让刃叔一人守在冯家外,计划赶上变故,分身乏术之下,能顺利将人带回已是不易——”
常岁宁未曾苛责,说话间已快步来到暂时被放下的冯敏身边,她弯身探了探对方鼻息,见还有气息在,连忙交待道:“快去请孙大夫!”
又立时改口:“不,直接送去孙大夫处!”
请人需要一个来回,直接送过去更快一些。
“是!”
常刃再次背起冯敏,一路疾步来到孙大夫所在的客院,一脚踹开院门。
睡梦中的孙大夫陡然惊醒。
什么声音?
进贼了吗!
但这里可是大将军府,什么贼这么想不开!
不是进贼,那该不会……被抄家了吧!
毕竟这家的郎君可是惹上了人命官司来着!
就在孙大夫开始思考要不要收拾包袱赶快离开时,房门也被人猛地踹开。
“请孙大夫快快救人!”
昏暗中常刃将冯敏放下,很快喜儿提着灯走进来,一阵快速的混乱后,仍呆坐在床上的孙大夫茫然地看过去,而后身躯一震——
一定是起猛了,竟然毫无预兆地看到了这么血腥的东西。
就在孙大夫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考虑要不要重新躺回去时,常刃已经一把将他从床榻上揪了下来。
此一刻孙大夫万分庆幸自己初来到陌生之地,未曾沿袭裸睡的习惯……
否则能不能救活地上的那个不知道,他自己必定先是活不成了!
常岁宁也很快赶到。
“有劳孙大夫。”和对方沟通,常岁宁言简意赅:“若能将此人救下,另赠百两诊金予孙大夫。”
说着,看向常刃和喜儿:“刃叔随我出去等着,喜儿去打几盆热水过来,帮孙大夫打下手。”
……
“女郎放心,沿途的血迹已令人清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来到外面廊下,常刃才顾得上与常岁宁细说。
常岁宁点头。
有没有留下痕迹,明家必然都会怀疑到她身上,但单是怀疑是没用的,正如她怀疑明谨,却仍无法就此将对方绳之以法。
常刃暂时退去后,常岁宁下意识地从披风夹层中,取出了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