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将他们好好打一顿,那玉柏阿兄的亏不就白吃了吗?”她已换回了干净的襦裙,此时边走来边道:“玉柏阿兄什么都好,唯独过分正直了些。”
正直本没错,但过了头,吃亏不说,思路便容易被局限,不利于开阔想法——不然像他这样聪明的脑袋,岂会一时想不出她事后再摆出昌淼作恶证据的原因?
说白了便是在他的道德认知里,不会出现她这等想方设法势必要先将人打到手的行径。
对上那双赫然写着“阿兄的道德底线有待降低”的眼睛,乔玉柏眼神震动,心中那堵坚固的墙似有被击穿之势。
“宁宁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也来了此处的乔祭酒脚下跨入堂内,看着儿子惨兮兮的模样,张口叹道:“早就与你说过了,做事要懂得变通……你但凡心思也跟着歪一些,何至于被打成这样?今日之事,可长记性了没有?”
“你该学学宁宁,所谓的道德教养,也须得分而待之,遇高则高,遇低你就得更低,知变通才能少吃亏!这一点,宁宁今日就做得极好!”
“……”常岁宁觉得这话也不全对。
对在这话中的道理本没错,错在于道德教养底线一事之上,她不是知变通,而是压根没有。
至于这与君子之道全然不符的话,会不会带歪旁边那几个学生——她则觉得带歪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早就说过了,让乔央来做国子监祭酒,少不得是要误人子弟的。
乔玉柏已陷入了深思当中。
崔琅等人则不禁点头。
祭酒开小灶了,是书上学不到的知识,须得抓紧在心底拿小册子记下来才行。
乔玉柏的伤已料理包扎妥当,医士交待了要静养至少半月,又道幸亏手臂及时被正了回来,否则一个不慎,就不是静养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乔玉柏同医士道了谢,庆幸地看向常岁宁:“宁宁,今日多亏了有你在。”
无论是他的伤还是整场比赛。
常岁宁:“也多亏了玉柏阿兄——”
乔玉柏不解。
“我才能有机会在人前出此风头啊。”
乔玉柏不由赧然失笑。
乔玉绵也不禁莞尔,她生得一对小虎牙,此时这般一笑,便于柔弱娴静的面孔之上忽添了灵动气。
崔琅不经意间一瞥,没由来地一愣。
此时,本盛满了昏黄暮色的室内陡然一亮,崔琅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被惊回了神。
他看过去,原是医士吩咐药童点了灯。
“该回去了。”王氏笑着说道。
乔玉绵便伸出一只手,交到身边的女使手中。
在女使的陪同下,那道稍显纤弱的身影一步步离开了医堂。
随着乔祭酒等人离去,一壶也催促起了自家郎君:“夫人还在国子监外等着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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