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色清透的玉石在细微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愈发明亮,江皓的手颤抖得玉石晃啊晃的,晃得李钰眼睛都有些模糊,泪花困在眼眶里不敢滑落。那是上次在茶滘时,江皓为了赊物料,抵押在猪肉佬那里的。这玉石,是他们家的家传之宝。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更是她和他那段日子的见证信物。但李钰无从得知江皓为此做了多少工作,才成功拿了回来。谁曾想过,这样的重逢,这样的他们。李钰生怕自己下一秒会彻底破防,把一肚子的话都生生憋住了,慌慌张张的转身拔腿就跑。江皓想要追上前,但李钰看见他后那迫不及待想要逃避的神情,以及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他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小力追到江皓身旁,看他一直瞧着李钰远去的背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江皓依然想起李长生的阻挠,李钰的无奈和深情,但此时的他比穷光蛋还可怕,负债累累,母亲多病,这样的家庭,他不忍拖累李钰。李钰今天的态度,也让他明确了他们之间的界限。几乎是和小力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旅馆,恍恍惚惚的出神模样让小力也不敢多说半句。旅馆老板听见门外声响,挑着眉眼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翘着二郎腿听他的收音机。瞥见江皓、小力两人都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吹水辉按耐不住,看江皓捂着“过头被”就睡,一把拉过小力到了阳台。“点解他好像比你还像病人?”吹水辉朝江皓方向努了努嘴。小力一脸尴尬,刚才像个2200瓦的电灯泡,这会像个村里分享日常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一般。这种角色切换,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想用假假的笑容蒙混过去,还想借尿遁,没想到一把被吹水辉拦住。看着吹水辉不容置喙又奸奸的笑容,小力只好招了。“刚在医院,碰见李钰。他一路回来就这样了。”吹水辉也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周折,兴许就是家庭的经济背景差异。看着他连人都不想见的样子,不敢去叨扰半分。只能轻叹一声,背着手走来走去。日暮西山,江皓也记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开始睁着眼全是她,与其说睡了一觉,倒不如说是最后一点希望的挣扎。回头翻开被子瞟了眼身边那几个人,他再深深了解了茶滘街的规矩,但还没有摸出个所以然来。可是问题终须有人去带领解决,他是搬迁到茶滘街的发起人,无论阻碍多少,他的责任就是要让这几个人都有饭吃,有活干。这么一想想,他便睡不住了。还有那些地痞的背景,到底是罗昌平的手下,还是别的新地痞?迷雾般的茶滘街,让他摩拳擦掌想要搞个清楚。看来,摸个底,很有必要。他突然从床上弹起来,神情凝重的跟大家伙说了句:“收拾一下,咱们有任务,摸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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