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者永远可以厚着脸皮挑衅一切,往往是因为后面总有一些为了利益而忘了本心的人当靠山。正当江皓站起来指着身旁的蛇仔明和吹水辉,想说这就是人证。这当口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像是领导模样的人,在警官耳旁耳语了几句,便把警官叫了出去。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江皓看着对面的几个流氓神情各异,各怀鬼胎。蛇仔明在桌下踢了下江皓,让他注意盯着他们一动不动的罗昌平。罗昌平默默摇了摇头,似乎对他们很是惋惜,接着抬起右手朝颈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龇牙咧嘴的样子还真让人生恨。桌底下,江皓的拳头拽得青筋暴涨。蛇仔明阴沉着脸,口腔里早已是咬牙切齿。几个大汉有的翘着二郎腿,有的叼着烟四处找火柴,有的死盯着他们。“有些人啊,非要鸡蛋碰石头。”其中一个喽啰说,阴阳怪气的笑容让人膈应。吹水辉一看对方就是刚才狠狠踢了自己几脚的人,按耐不住,起身拍桌子说:“你说什么呢!”“说的就是你们。”小喽啰看着吹水辉捂着肚子强忍疼痛的样子,这下几个人笑得更欢了。吹水辉想要绕过桌子去跟他们干一架,却被蛇仔明和江皓死死按住。小喽啰还嫌事不够大,挑衅的朝着吹水辉伸出手指。食指勾勾,仿佛在说着:来啊,来打我啊。正当吹水辉怒拍桌子,警官正好推开门进来。“干什么呢!”警官盯着吹水辉,一脸的不耐烦。罗昌平掀起嘴角似笑非笑,伸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再继续。小喽啰只好朝吹水辉做了个鬼脸。看他们愈发嚣张,又无法发作,提到嗓子眼的怒气硬生生被吞了回去,憋屈得只能闷哼一声背对着他们坐下。警官两边各瞧了一眼,没有坐下,而是拿起笔录本敲了敲桌子,指着江皓几个说:“你们,可以走了。”江皓被警官这句话说得摸不着北,事情还没解决,这就走了?罗昌平大大的呼了一口气,仿佛他又一次逃过一劫。警官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几个流氓得意的样子,那突然进入把警官叫出去交代的人,一切都不言而喻。江皓越想越蹊跷,对着警官说:“警官,事情还没解决呢。”警官眼神黯淡下来,斜睨了一眼罗昌平,心里头五味杂陈。“对方的责任,我们会处理,你们先走吧。”“可是.......”江皓话未说完,就被警官严厉呵斥道:“不走的话,全部以寻衅滋事罪拘留十日。”蛇仔明和吹水辉一听要蹲局子,顿时慌了神,他们还有大好前途,可不能留案底啊。江皓满脸不服,他眼神对上罗昌平,罗昌平摩挲着下巴的胡子,再次把脚明晃晃的搁在桌子上。一切都在昭示着,他们的申诉无果,所有挣扎都是徒劳,以卵击石。吹水辉和蛇仔明几乎是推着江皓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江皓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警官面前。江皓把警官和罗昌平眼神之间的暗流涌动尽收眼底。“都叫你滚了,还赖在这呢。”罗昌平抖抖自己的双腿,目中无人。江皓瞥了眼罗昌平,没有开口,而是对警官说:“要我们不追究可以,至少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警官没有答话,但点了点头,罗昌平想插话,但看着警官一脸的警告,就闭了嘴。“让我们继续摆摊,不然,这事没完。”江皓硬挺着脊梁,即使手腕拧不过大腿,他也要保住谋生的希望。罗昌平想要反驳,却被警官手势阻止,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行,这事翻篇了。”警官摆摆手让江皓几个离开,得到承诺后的江皓转身瞪了一眼罗昌平。即使现在没有主导权,但他总有一天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这样,就不会再受欺凌。江皓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发一语的带着蛇仔明和吹水辉离开。一出警局,外头已经挂起艳阳,虽然还是春天,但广东下午的天气都是烈日骄阳空中挂,炎热得人不到片刻就湿了后背。“真是倒霉!”吹水辉朝地上吐了一口,回头瞧了一眼派出所,心里纵有万千不服,也只能跟吞口水一样吞下去。“留得青山在,哪怕无柴烧。”蛇仔明说完,拉着他们朝招待所走去。“一会买些碌柚叶,去去晦气。”吹水辉说完,江皓依旧没有吭声,只是默默走着。一路上阳光打在脸上,耀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江皓伸手挡住刺眼的光,手指缝隙间闯入几缕光线,就像黑暗中透入久违的光,让人无所适从。艳阳虽高照,但现实中依然有许多无法被光照顾到的地方,那些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又有多少让人唏嘘的悲叹和诉不清的怨怼?一路抑郁的回到招待所,迎面就看见牛精强和小力他们蹲在门口的花坛上等他们。“他们回来了。”小力拍拍昏睡着的牛精强和番薯昌。江皓蹲下来摸了摸牛精强的腹部,按压了几下都没有引起他强烈的疼痛反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怎么不去医院?”蛇仔明见状问。小力抽出两边裤袋,空空如也。是啊,钱都交房费了,这几天挣的钱都在江皓那。牛精强苍白的脸色和有些颓靡的身躯,让人心疼。“你们怎么那么快回来了?”番薯昌看他们被警察带走,却那么快出现在这里,心中起了疑惑,而且几个人还神色黯然,想必结果不会太好。“别提了......”吹水辉想要吐槽,却被江皓阻止了,没有结果的事情,说来也是徒增其他人的担忧。江皓和蛇仔明扶起牛精强,打算回房间再商量对策。牛精强刚被扶起来,忽然一股热流从腹腔奔涌上口腔。“噗!”一口滚烫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江皓的白色衬衣。“牛精强!”这时迟那时快,牛精强整个人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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