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难了,现在别说是学生,就是上星的综艺节目,大多都是靠抄袭谋生,从上到下都不愿意踏踏实实地做文化输出。我抱着千万不要抽到我的心情,扭曲着一张小脸,从重新洗牌完毕的扑克里,抽出一张牌。
黑桃三。
我心中暗暗比了个耶。
从冰块开始的钟表盘依旧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一个穿的酷酷的女生,索性站了起来,霜刃也站了起来,做了个手势,帮她B-BOX。
女生跟着节奏,非常生疏地挪动着脚步,说唱道:“我的名字叫阿罗/我低调,我漂泊,我是沙烁/世界这个巨大的焚尸场,在轰隆隆的运作/我混迹在人群/我不想被冷落/听到么世界/请不要让我没落……”她编不下去了,索性做了个手势,“skr!Skr!Skr!”
大家都很捧场地喊道:“skr!Skr!Skr!”
更像是回到了中学时代,一群人为了一个简单的缘由,简单而任性地快乐着。阿罗受到了大家的鼓励,脚步轻快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喝了口酒,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感觉真好。
我也想因为某件只属于自己,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到满足。
时钟的指针继续顺时针转动,八宝翻过自己的扑克,红桃七。
“哇哦。”可乐不知为什么呼了一声。她看看一脸阴郁的霜刃,再看看八宝,似乎是知道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我不会B-BOX,我也不会RAP。”八宝诚实地摊摊手。
“既然你参加了这个游戏,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霜刃一碰到八宝,就意外地较真起来。
“那……我是消费者,你也没有尊重我的合法权益啊?”八宝举起那杯已经不再冒气泡的柠檬雪碧,“我要去消费者保护协会举报你卖假酒。”
“我什么时候说这杯是酒了?”
我的脑壳开始疼了起来,这两个人就是两瓶哈尔滨啤酒——一对哈皮(方言:傻瓜),对话比起酱油和傻大个的幼稚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一样的是,酱油这对撒狗粮,齁咸;八宝这对撒刀子,扎脚。
“你是调酒师,端上来的饮料,就应该默认是酒。”八宝说着,滑动手机解锁,开始明目张胆地搜索消费者保护协会的电话号码。
“他今天是作为我私人好友过来帮忙的,不算是工作邀约。”油门赶紧站起来解围,眼看气氛再一次要被八宝闹得不可收拾,我赶紧摁下了酱油——毕竟人是因为我来的,如果出什么幺蛾子,那必须是我的责任。风铃看着我,给我最后温柔一刀,希望我赶紧解决八宝这个刺头。
八宝在我和酱油低声劝说(以及武力威胁)下,结束了自己装腔作势的行为,退了一步。酱油说道:“这样吧,让八宝给大家跳个舞,如何?八宝跳舞可好了。”
刹车带头鼓起掌来,油门也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敛去了日渐遮盖不住的,属于社会性的锋芒。
八宝不情不愿地站到圈子当中,摆了个起势动作。
没有音乐,没有人给她放音乐。
八宝兀自在沉默中,开始舞蹈。
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舞台灯光中的宠儿,接受鲜花和掌声,接受赞美和爱戴。也有人在聚光灯下,像一个漂荡着的灵魂,清澈而孤单。
一个人的舞台,该多寂寞。
鲜艳的花朵,凋零时该有多么落寞。
而八宝,是一朵落了满地花瓣的玫瑰,成长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