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抖,就要策马而起。
可是他还是没有再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就算再次出手,结果也是一样。
在绝对强悍的力量之前,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但说完这句话后,龙日狂阳却再次飘然后退,他那异常挺拔雄霸的身形就仿佛轻得似一道影子,让气血头脑都乱得如麻的石莽看得不由怔在原地。
如此随意悠然的身法,在当世之中,也是超凡的绝顶修为了。
石莽顿时一呆,如此超凡的身手,他也是生平仅见。难道在那远离中原的北荒蛮夷之地,也有修炼武道的绝世高手?
就在那一怔分神之间,龙日狂阳已经退到了距离三百铁骑不到三十步的位置。然后就听得马声长嘶,龙日狂阳那匹坐骑四蹄狂奔而出,朝它的主人疾驰而至。
龙日狂阳身势一荡凌空飘起,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他骑跨战马,气势如山,在那睥睨狂霸的傲然之势下,仿佛整个大地都已经在他的脚下。
石莽只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其他蛮族伏兵,所以不能轻易下令追击。只能眼睁睁望着龙日狂阳悠然而退。
龙日狂阳策马回身,望着远处城门外那一众边军人马,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然后他朝着啸阳关放声喝道:“请务必要转告你们的军督大人,我龙日狂阳素闻他的大名已久,不日便将再来拜会。到时可前往别再让我失望啊。”
声音远远传来,却依然嘹亮绵长。石莽怒声一吼,厉声道:“龙日狂阳,我石莽会在此等着你,我大雍边军,也会在此等着你们!”
龙日狂阳嗤笑一声,他调转马头,开始往回走。
三百风炎铁骑,如同打了一场憋了许久的胜仗一样,呼吼声激烈沸腾起来。
龙日狂阳座下战马不紧不慢的走着,他目光忽然如刀锋般扫向旁边的黑暗处,那里仿佛有隐不可察的人影微微一闪。随即他双眉微挑,嘴角裂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接下来,就该看你了吧?”龙日狂阳收回目光,微微吐出一口气,嘿然自语道:“你会是一个能令我满意的人吗?”
来到铁骑阵型之前,合尔赤当先策马迎出,裂开嘴兴奋的用蛮族语大叫道:“龙日首领真不愧是我们敬仰的战神,看那些中原人在您的面前,简直和草原上的马草一样软弱,要打败他们,简单得就像马吃草一样。”
龙日狂阳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用蛮族语说道:“合尔赤,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到时候我们开战之时,死得最快的一定是你。”
合尔赤脸皮顿时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龙日狂阳抬了抬手,三百铁骑顿时鸦雀无声。
“见完那个人以后,就该往南边走一趟,那里的许多人好像已经快忘了风炎的名字了,他们应该跪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施舍。”
龙日狂阳嘴角再次裂开冷漠森然的笑意。
石莽还坐在马背上,他目光所及之处,那三百铁骑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寒冷沉沉的夜幕中。
石莽脸色铁青,心中五味杂陈,脑海里思乱如麻。
“将军……”石莽的身后忽然有人叫他,“那帮狂妄的野蛮人,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石莽铁青着脸扭头一看,就见一个披甲中年副将模样的汉子策马走了过来,他满脸不忿的望着夜色深处,咒骂道:“一帮毫无开化的野蛮杂碎,竟敢主动挑衅生事,真是该死。”
他兀自恨恨说道:“将军,他们横竖不过两三百人,就算龙日狂阳再厉害,他也不可能胜过我们数万之兵!此刻如果我们趁机追杀,定能将他们斩尽杀绝,以保全我边军煌煌声威……”
这人正是熊正业和倪胡子的顶头上司,哨长车双辕。
石莽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此刻听到那中年副将在一边叽叽哇哇说了一通,顿时怒火更盛,他挥手一棍抽在车双辕腰上,直将他打得惨叫一声摔落马下,顿时跌了个鼻青脸肿,腰间肋骨更是断了数根。
“车双辕,你若想死,自可前去追击。”石莽勃然大怒,他策马来到正在地上哀嚎的中年副将身前,丈八铁棍抵在他的胸膛上,冷声叱道:“今夜本该你那一哨当值守夜,为何不见你在城头坐镇?身为哨长理应尽职尽责,当值期间你却擅离岗位,当真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停饷三月,然后降职一级!”
石莽铁棍一挑,将车双辕挑得飞出去丈远,依然难减怒意,厉声道:“给我滚!”
车双辕顿时如遭雷劈,躺在地上半天说出一句话,只能任由几名士卒将他连抬带拖的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