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雪雁听到刘慎无碍,心头一松的同时鼻尖也隐隐有些发酸,眼眶发红的却又笑的很开心…
经此一行,她知道了自己的痴愚与鲁莽给自己与刘慎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经此一行,她知道裴雪雁其实已经死了;但又好像还活着,为一个人活着…
经此一行,她知道了自己需要什么,她也怕了,怕刘慎会离开自己。
很怕很怕……
而宁三娘见她那般姿态,亦是目光微凝,因为她能看出眼前这位宋家少奶奶与刘慎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虽然没经历过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但同为女人,她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这般上心,似乎不仅仅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这宋家孀妇……
不会是喜欢刘慎吧?
宁三娘心头一跳,有了这想法后在看那宋家少奶奶,是越看越像,越看越不对劲。
刘慎这小子一个月之前不还在码头当脚夫吗?
怎么与这宋家孀妇扯上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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姘头?似乎也不像!
面首?那就更不像了!
一個个疑问涌上宁三娘心头,饶是以她闯荡江湖数载的阅历,一时间也想不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目光微动的笑道:“少奶奶对刘慎这个朋友可真是关怀备至啊,我身为青沙帮二当家,也替刘慎能结交到少奶奶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宁姑娘过奖了…”
裴雪雁抿着唇角说道:“我与刘慎结识与微末,他帮了我很多,此番又因为我险些死于贼人之手,莫说关怀备至了,他若想要,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他。”
“懂了,过命的交情!”
宁三娘故作恍然之态的点点头,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少奶奶能否替我解惑?”
“宁姑娘请讲。”
“少奶奶与刘慎既是结识与微末,为何还会让他在码头当了五年的脚夫呢?”
“我也不想他在码头当脚夫。”
裴雪雁苦笑着解释道:“起初我想让他到我宋家当账房来着,可我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说是去朋友家当账房不像话…”
“啧啧啧~”
宁三娘闻言神色莫名的咋舌两声,揶揄道:“倒是没看出来,刘慎这小子竟有这般心气。”
“不说这些了…”
裴雪雁见刘慎还躺在她怀中,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便意有所指的笑道:“宁姑娘这疗伤的方式倒是挺特殊的。”
“……”
宁三娘将手中的毛巾丢在床边的水盆里,解释道:“他排出的毒血滴在身上,我给他擦擦血迹来着。”
“……”
裴雪雁闻言心中不是滋味,有些吃味的提醒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宁姑娘为刘慎疗伤已是大恩大德,这些琐碎小事喊下人来干就行了,哪还用劳烦宁姑娘动手?”
“无妨无妨…”
宁三娘不以为意的笑道:“都是江湖儿女,少奶奶都能与彼时还是脚夫的刘慎引为知己好友,我这青沙帮的二当家为自家的副堂主疗伤,不过是擦擦身体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可…可毕竟不合礼数。”
裴雪雁咬着下唇,绵中带刺的说道:“若是被外人看到这般,难免会影响宁姑娘的名声…”
“礼数?”
宁三娘眉头一挑,似是也听出了那根‘刺’,于是笑道:“青沙帮不似宋家这般的高门大户,规矩多。”
“而我出身也不好,自小就讲拳头大小,不懂讲礼数,倒是让少奶奶见笑了。”
说着,她看了眼门外,又道:“这疗伤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扰,我和他们都说过了,不能让人打扰,好在方才少奶奶进门时我在给刘慎擦拭血迹,否则说不准会酿成祸端呢。”
“……”
裴雪雁听到‘祸端’一词心头一揪,也知道自己方才关心则乱,犯了忌讳,授人以柄,恰好被人用‘礼数’之事还以颜色…
“少奶奶若是没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宁三娘挑着眉头说道:“刘慎还在昏迷,体内可能还会残存一些余毒,我还得为他疗伤呢。”
“……”
裴雪雁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撵人之意,她自知理亏,而且也确实担心刘慎的安全,无奈只能抿着唇角道了句:“那就劳烦宁姑娘了…”
说罢,才转身离开。
出门后,裴雪雁心有所悟的回头瞥了一眼,恰好看到宁三娘挥袖运气将房门震的合拢上。
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接,又在合拢的门缝中越来越窄,直至被合上的房门彻底隔绝……
她素手攥的骨节都隐隐发白,面色也阴了下去…
而房间中的宁三娘则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嘀咕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跟我说话带什么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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