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正则满怀惶恐,来到了中庐县。
蒯氏的乡党根基是在南郡中庐,也就是后世的湖北南漳。不过大家多称之为襄阳蒯氏”是因为蒯氏早已走出了中庐,成为荆襄豪门。但其宗房”仍建在中庐县。蒯正一到中庐,便觉察到有点不太对劲儿。首先,蒯良竟然命人在十里亭等候他的到来,说明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而迎接他的人,正是蒯良的心腹,名叫蒯弗。
“伯平何以来迟,二老爷在家中,已等候多时。”
“弗叔,究竟什么事,竟劳您亲自等候?”
“伯平休赘言,快随我去见老牟。”
正值年关,中庐县里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县城里,弥漫着新年即将到来的欢乐气氛“…
蒯弗拉着蒯正进了县城,却突然停下脚乒。
“伯平,何以穿着如此单薄?”
寒冬腊月,蒯正还穿着破旧的秋装。蒯弗犹豫了一下,拉着蒯正直奔中庐县的一家成衣店。
他为蒯正挑选了两套华美衣裳,让蒯正换上。
“二老爷平素最终这礼仪,若你身着寒酸,只怕令二老爷不喜。
伯平,我知你这十年来受了不少的委屈。不过你终究是蒯氏族人,今二老爷有要事召见你,你可不能推辞。若此事能办的妥当,你复起只在眼前。一会儿见了二老爷,要注意礼仪。”
复起?
这听上去,是一个何等陌生而遥远的词句。
当年刚从棘阳返回老家时,蒯正也想着复起之事。
然则十年过去…………复起之心,早已经淡泊。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待老管家故去,他就离开荆州,到外边讨生活去。与蒯氏而言,多他一人,少他一个,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弗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见到老爷,自然明白。”
一个数年来,未曾返还祖宅的族人,突然在蒯弗的引导下,回到祖宅。
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测。
蒯正在蒯府后宅的书房里,见到了蒯良。
心里面的惶恐,也越发强烈。
“侄儿蒯正,拜见叔父。”
蒯良满面春风,笑呵呵拉着蒯正坐下。
寒暄几句后,蒯良突然开口问道:“伯平,我听人说,你当年在棘阳,曾与曹氏一家交好吗?”
蒯正,心里不由得一咯噔。都过了这么多年,还要翻旧账吗?
江夏黄氏已经衰顽,似乎没有必要,再追究自己吧。
蒯正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侄儿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晓得事。为一庶民而与黄氏交恶,实为不智之举。侄儿这些年来,常暗自反省”亦深感后悔。此事………侄儿已向宗房交代”还请叔父恕罪。”
看着蒯正那苍白如纸的面容,还有眼眸中的惧色。
蒯良却不由得一阵懊悔。
当年的事情,不是你错了,而是我们错了,谁又能想到,昔年的小子,而今竟是朝廷钦封的南阳太守?看起来,蒯正这些年来过的极不如意。也不知,他当年怎来的勇气,为曹朋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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