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曹操接过那顶冠帽,走到曹冲身前,亲手解开曹冲头上的旧冠,为他戴上这顶新冠。
这顶全新的冠帽依然是七旒。
但是,形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桐木为板,覆绮于外,玄表朱里,前圆后方,前后各垂七旒,每旒以五彩缫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七颗。用玉衡维冠,两端以玄垂青纩充耳,用青玉珠,下承以白玉。冠插金簪,系以朱,朱缨。
处处彰显着这顶冠冕的不凡与出众。
曹冲戴着这顶全新的冠旒,再次顿首道:“诺!儿臣曹冲谨记于心!“
然后,两个侍从就扶着曹冲站起身来。
按照早就训练过的程序,曹冲面朝文武百官诸侯贵族,郑重的一拜。
群臣以对拜还礼。
这时候,魏王曹操再次道:“小子彻,受兹绛衣,立尔威福!“
于是,又有侍从捧着一件全新的太子玄服进来,披在曹冲的身上。
“悉尔心,孤承天序,立尔为嗣,呜呼!小子冲,念哉!恭孤之诏,唯命于不常!呜呼!小子冲,其令戒之!“
随着魏王曹操的话音落地,霎时,整个宗庙鼓乐大作,编钟齐响。
曹冲站起身来,将新的太子服系在身上,戴上绶带,面朝群臣,轻轻张开双手,然后,轻声宣告天下:“孤受命于天!“
他向前一步。
曹仁将捧着的宝剑,别上曹冲的腰间。
程昱躬身将捧着的竹简与帛书呈递到曹冲双手。
锵!
曹冲拔出宝剑,左手持着书简,右手持着宝剑,他将宝剑立在胸口,书简托于剑柄之下,朗声道:“曹家祖制,一手持剑,一手拿书,孤亦承命之!“
这个曹家祖制,自然是屁话了,曹魏才第一代,有个屁祖制。
这最后的一段程序,本是没有的,但是,曹冲特地跟商议后加了上去。
不加这道程序,就不足以彰显曹冲如今的地位与志向,也免得被一些有心人做文章。
想到这个有心人,曹冲便把目光轻轻的瞥向曹丕,曹丕此时脸色平静,但想来袖口中的拳头现在已经是死死的握住了。
对于曹冲加的这个程序,魏王曹操并未反对,很简单,既然决定册立太子,于他而言,那就除非撞个头破血流,否则轻易不会变更了。
况且,曹冲所提议的这个程序很有必要,即可以向天下宣告太子的政治态度,又不会太过高调,引起反感。
文武百官公卿贵族彻侯外戚纷纷俯首在地,叩首再拜。
曹冲这才回转过来,对着曹老板叩首:“家臣曹冲叩拜父王,恭问圣安!“
自称家臣,这是因为汉室传统。太子称孤道寡,而大臣称呼太子为家,意为国本。根本,是以太子詹事又称为家令。
当然,现在曹魏基本上承接的汉室,就像是汉室承接秦朝一般,汉室的传统,自然就变成了曹魏的传统。
“平身!“魏王曹操笑了一声,上前拉住曹冲的手,走向文武百官诸侯大臣。
“臣等恭问大王圣安,殿下躬安!“
魏王曹操拉住曹冲一路前行,走出宗庙,庙外的军民。一见到身披王袍的魏王领着一位头戴玄冕,身着绛衣的少年出现,整个城市,瞬间就陷入了狂欢和喜庆之中。
至此,国家有了继承人,社稷有了新的继承者,大臣军民有了一个新的效忠对象。
魏国太子已立。
当天晚上,曹冲就搬进了太子宫。
太子宫是邺城一座独立于魏王宫之间的小型宫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