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量他一下:“懂法?律师?还是受害人配偶?”
石涧仁摇头:“不是,只是她朋友。”
工作人员就懒得搭理他了:“那你懂法,还是法院懂法?她只是被误伤,肇事方积极赔偿,并且已经得到了直系亲属谅解,这两个重点要素已经完成,这不是还没成植物人吗……”
石涧仁尽量争论:“当事人都还在昏迷中,怎么能这样草率的放过犯罪者?”
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他两眼:“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关心这个,她的父母已经接受了对方二十万的赔偿金额,已经在谅解协议上签了字不追究,最高检关于社会危害性较低案件可以考虑不起诉的最新指导意见要不要给你过目?”
说完就走了。
现实简直给了石涧仁一记响亮的耳光。
站在病床前面,倪星澜分明看见石涧仁的背影两只手都握成拳头了,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的松开来,她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就咽下去了,无声的看着那个尽量在调节情绪的男人,然后再慢慢的把目光转到旁边的床上,充满怜悯。
忽然,倪星澜就叫出声来:“阿仁!阿仁,快看,快看……眼泪!她有眼泪!”
已经把刚才那点愤慨之意化解开来的石涧仁赶紧回过身来凑近,果然看见一行晶亮的泪水从平躺不动的那个女孩儿眼角慢慢流淌出来,连忙一边呼叫医生护士,石涧仁一边俯身在耿海燕的脸旁边呼喊,但头上包裹纱布的女孩依旧一动不动,沉睡不醒一般。
倪星澜肯定:“能听见!她肯定能听见,快跟她说话,说不定就叫醒了!”还积极的回忆:“好像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也能隐约的听见声音,只是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旁边说话,她肯定能听见声音,就是因为听见她父母……”到这里,倪星澜还是及时刹住了车,什么样的父母可以卖个好价钱就不顾女儿的死活呢,人穷未必心善,这句话还真是入木三分,相比之下,自己那点父母的屁事就根本不算事儿。
石涧仁真的就凑在耿海燕的耳边:“没错,这个社会这世界就是冷冰冰的,从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残酷的,所以才有很多宗教都以受苦受难来生解脱来解释……但是你不能因为这就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世界又是美好的,你能收获感受所有的喜怒哀乐,掌握你自己的一生,可以决定你一生到底能留下什么,有些人是唤不醒的,他们脑子里没有礼义廉耻,没有情感,只有金钱只有**,但我们不是……”
医生已经进来了,对明星的病友还是很认真,但是对石涧仁这个趴在耳边轻声跟念经一样的做法不太苟同:“的确是有病人处在半清醒状态,但流泪不说明什么,这只是个器官反应,和出汗排泄的原理差不多……”认真检查一遍病人的各种体征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就还是叮嘱两句离开了。
石涧仁不争论,几乎是一直凑在耿海燕耳边念叨,直到晚餐时候齐雪娇过来。
倪星澜这会儿已经有点看见亲人的感觉:“我的天,齐医生,救救我,把我送到隔壁病房去,他像个唐僧似的念了一下午的经,我的脑子都要炸了。”
石涧仁用手势给齐雪娇招招:“这来的是齐医生你认识吧,她一直认为你受伤出事是她的原因,所以很内疚,天天都有来看你……”
齐雪娇蹑手蹑脚的走近,可能也以为石涧仁有点急得脑子出了问题,但是倪星澜趴在她耳边轻声描述以后,炯炯有神的眼珠转转,就蹲着凑过去也小声:“醒过来,醒过来吧,阿仁真是个难得的好伙伴,我们越来越多的伙伴都因为他聚在一起,你是不是嫌他周围姑娘太多了,其实我也可以介绍军医大的帅哥给你哟……”
石涧仁翻着白眼被替换出来,自己完全是在争取呼唤耿妹子的求生意识,不要因为父母的见利忘义就失去了斗志,但齐雪娇这完全就是来打岔的嘛!
走廊上忽然传来有点喧哗的声音,然后外面值班的助理拉都没拉住,病房门被哐的一下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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