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有趣的人,或者说是两个有趣的人。
秦主任坐下来主动介绍了自己:“秦良予,浑浑噩噩的已经五十有三,在驻京办呆了二十年,从改革开放那会儿到现在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官复原职的,先富起来的,然后从这里被抓走的,专门跑部钱进的,一拨又一拨的市领导,还有越来越少想念家乡口味的开国元勋,今天看见的并不算什么,不过是每天迎来送往很常见的场面。”
石涧仁摸不清对方的主题,所以显得贪杯一点,眯眼笑着把那有点浑浊的碧绿酒液分头给两人倒上,自己深深的吸一口酒味,的确是好酒,可白瓷酒瓶上却没有任何标记。
秦良予拿起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杯,跟石涧仁碰下干净利落的就仰头喝了:“小老弟你呢?今天从宋部长走进来,别人都满脸堆笑起身迎接,你却一下就变脸了,而且后来宋部长要找你的时候,你还一个劲的在躲避,小小年纪,你对他的了解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石涧仁有点脸红,巨聪明的自己,在起承转合的某些细节处理上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漏洞,可能纪若棠看不出来,那些江湖上的老总察觉不到,这真正眼光如炬的接待主任就注意上了。
秦良予接过来把酒倒上:“大多数领导都喜欢喝国酒茅台,据说是开国元勋们都喝,喝着劲大却不挂喉,一点都不难受。”
石涧仁立刻回味了一下:“好像这酒也的确是比较没有那种辛辣刺激的味道,但是喝下去就能感觉到度数很高,整个肚子里都热烘烘了,真是好酒。”
秦良予示意一下,就又端起杯子喝了,这回有滋一声很享受的感觉,石涧仁也学着做,好像顺着牙缝漏进去点风都变成酒味的了,就好像他跟别人学说巨聪明,打响指,很多这些新鲜的东西都不拒绝学习,谁叫老头子喝酒的时候都是一副泪汪汪的缅怀样呢?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都没那样悲怆的情绪啊。
驻京办主任却笑起来:“酒确实是好酒,但真正能称为国酒,是因为长征时候经过酒坊,他们不计代价的把所有酒都送给了红军,让他们可以消毒,可以御寒,可以壮胆,翻过了雪山草地,等红军坐了天下以后才投桃报李的结果啊,不然那当地还有一家品质毫不差劲的酒坊,当年躲起来到现在都默默无闻呢。”
石涧仁听懂了,这回换他斟酒:“有才华有能力是一回事,还得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
秦良予赞许的端起酒杯:“正确不正确,有时候要过很久才知道,但起码要敢于做出选择,特别是有能力有前途的人,不然再好的能力,也不过就是点孤芳自赏的小聪明。”
一贯都在教育别人的小布衣竟然被别人教育了,他肯定不会反驳争辩自己的选择是怎么样,只是随口接过去:“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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