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醒来, 迷迷糊糊的摸索了一下旁边的被窝, 却是空空的。她揉了揉眼睛, 唤了明月和喜儿进来。
“孟阶去哪里了?”宋琬趿上鞋, 坐到妆镜前用抿子将杂乱的发缕缠起来。
明月重新给宋琬簪上金钗, 说道, “小姐刚刚还睡着的时候, 舅老爷来了一趟。他见小姐还没睡醒,便和姑爷去了书房。”
想必那拜访沈谦的人也已经走了。宋琬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睛倒不肿了, 但还微微发红。她站起身来,说,“舅舅必定和孟阶在谈论制艺上的事情, 咱们也过去瞧瞧。”
明月和喜儿拿了银鼠毛的披风给宋琬拢上, 才出了厢房。门前坐着几个小丫头,一见宋琬出来, 连忙起身问安。
宋琬点了点头, 说, “舅舅的书房在哪里?你们领着我去瞧一瞧。”
其中一个穿桃红色比甲的小丫头走上前道, “表小姐, 这里请。”
沈家的院子是按着沈谦的品阶建的,并不是很大。分为前院和后院, 后面又有一个小花园。沈谦的书房就在前院,小丫头领着宋琬过了穿堂, 又沿着抄手游廊过了一个屏门, 才到了那里。
月亮门前侍立了几个穿粗布衣衫的小厮,他们虽没见过宋琬,但也知道她就是表小姐,都纷纷抱拳行礼。有个小厮正要进去通禀,宋琬朝他挥了挥手,小声的道,“不用麻烦,我自个进去就行了。”
“今冬朝廷里拨到江西的六万两赈灾银,单单一个知县就贪污了两万五千两,更不用说其他官员了。邹侍郎细心查访了三个多月,才掌握了他们的贪污罪行。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上报朝廷,便被歹人毒害。”
沈谦坐在榻上,一脸痛惜。他摇了摇头,又道,“百姓们流离失所,皇上却一味地烧香拜佛,不管不顾。如今谢光父子倚仗权势,一手遮天,朝中却是无人敢有一句怨言。”
孟阶淡淡的看了一眼沈谦,问道,“那舅父意下如何呢?”
沈谦闻言叹道,“邹毓昌到底是从我手下出来的学生,恐怕谢光早已疑心我了。与其等着他对我下手,倒不如我自个先站出来。”
孟阶没有接话。他端起高几上的茶盏呷了两口,又放下道,“舅父手里可是有他们二人的死证?若是没有‘通敌卖国’这般的罪行,恐怕皇上是不会下狠手除去他们二人的。”
如今永隆帝一心沉迷道教,根本不管朝廷里的事。谢光作为内阁首辅把持朝政,朝廷里不知有多少他的人。只怕一般的罪证根本不能损害他分毫,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就是永隆帝得知了谢光的罪证,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有十多年没理朝政了,事事上都得依赖着谢光。若不是危及朝廷,永隆帝怕是不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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