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讨喜的孩子。”唐老夫人笑着拿了一个厚厚的封红塞到雪宝手里,又抬头问宋琬,“可起名字了?”
“乳名叫雪宝,大名是孟阶起的,叫孟柯。”宋琬正点头说话,就听‘嘭’一声,雪宝手里的封红掉在了地上。徐嬷嬷连忙捡起来递给喜儿,“帮你家小主子收着。”雪宝看了看喜儿,又看向宋琬,拍着手直笑,口水都流了下来。
宋琬笑嗔了他一眼,又和秋芸道,“快将雪宝抱来,别弄到老太君身上。”
“不碍的。”唐老夫人闻言摆了摆手,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绸帕将雪宝嘴边的口水轻轻擦去。她看着雪宝,觉着极合眼缘,这小子也太像他父亲小时候了。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唐老夫人越看越喜,好大会子才让秋芸接了过去。雪宝一路都没有睡觉,秋芸喂他吃了奶后,就睡的香甜。
‘蓼水轩’早就打扫了出来,宋琬在唐老夫人这里用过午膳,就回了房歇息。雨滴打在窗前的芭蕉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门外是一泊湖水,又有竹桥,下起雨来,别有一番诗意。
宋琬在罗汉床上小憩了一会,就起来坐在窗前喝茶。她往外瞧了一眼,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素青色褙子的妇人打着伞往这里走了过来。宋琬连忙下榻,到了门口接她。
“还下着雨,二表嫂怎么过来了?”宋琬又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孙淑清,她身子弱,这样的天气又极爱着风。
孙淑清接过茶盅润了润口,笑道,“刚才在老太君那里也没顾上和你说几句话,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她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宋琬看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蹙眉道,“你现下还喝着汤药吗?”
孙淑清年前怀过一个男胎,都四个月了,却不小心流了。她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眼眶里含了些许晶莹,“养了这些日子,倒好了许多,现在就只吃些补药。”
宋琬看她难过,伸手拍了拍她,安慰道,“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和二表哥要一个,又不是难事不是?”
黄昏的时候,雨才渐渐停了。孟阶从京城回来,先去正院见了唐老夫人,才回了‘蓼水轩’。
昨儿孟阶虽没说什么,但宋琬就知道他一定会跟过来。唐湛和唐澈听说他来了,也从卫所里赶了回来,三人就去了外面吃酒。
二日宋琬醒来,才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她翻了个身,发现孟阶早已经醒了,她揉了揉眼睛,问他,“你昨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孟阶见她要坐起身来,就箍住她道,“再陪我睡会。”昨晚那两个疯子,竟灌了他整整一坛子绍兴酒,那酒有些年头,刚入嘴时还没什么,酒劲却极大,他现在脑袋还痛。
宋琬应了一声,一会又道,“你今日不去内阁了吗?”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后面加了一句,“嗯?阁老大人。”
孟阶笑了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道,“还从来没有听你喊过,多喊几声我听听。”
宋琬嗤笑了一声,却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她揉着鼻子,看向孟阶,“定然是雪宝念娘亲了。”
李崇庸却从梦里惊醒过来,他又梦到她了。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凤冠霞帔,笑意盈盈的走向他,当他挑开红盖头,她的那一张脸却和宋琬的重合在一块。
不……
李崇庸摇了摇头,费力的将脑海里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摇去。怎么会是她呢?
两人耳垂上的红痣,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