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草木皆兵,遇见点风吹草动就神经兮兮,从这里可见一斑,他和娘亲今晚遇到的事情,绝对是极低概率的事件。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庄行觉得他要改变一下思路了,他的自传要从《重生之我的古代种田生活》改名成《修仙那些事》。
可恶,为什么我不能一晚上就长到青春期!
这具身体,还是不行么?
他又开始犯困了,但是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睡觉!
他真想找两根火柴棍,撑在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
庄行努力地翻了个身,往一旁看。
娘亲开始为燕槐安擦拭身体了,大概是因为燕槐安昏了过去,全身发寒,所以娘亲先为燕槐安处理,她把浸泡了热水的毛巾,敷在燕槐安的额头上,而后又拉开燕槐安胸前的衣襟,往里垫上热毛巾。
别误会,庄行只是想要看看女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他绝无非分之想。
再说他这个视角什么都看不见,他太小了,躺在床榻上被毯子包裹的他,只能看见女侠的手臂,哪怕翻身也只能看到衣服的动静,他看到娘亲的手在那里进进出出的。
兴许娘亲是觉得燕槐安冻伤了,对于冻伤的人,就是要想办法让她恢复体温。
敷好毛巾后,娘亲才来料理庄行,她换了一个小水盆,把小半的水倒进去,给庄行洗澡。
太困了,要撑不住了...
庄行终归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洗澡的时候,他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再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那里照进来,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晴天。
娘亲还在床边守着,她似乎一晚没睡。
肚子有点饿,没有想尿的感觉。
嗯,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这里就不要给娘亲多添麻烦了。
庄行继续睡,以免他醒了,劳累一晚的娘亲还要来照顾他。
婴儿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且无聊,一天接近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睡觉。
可还没等他睡个回笼觉,身边又传来了动静,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庄行眯着眼看,是女侠醒了,她躺了一夜,终于恢复了意识。
“大人,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娘亲恭敬地说。
燕槐安揉揉额头,她的视线扫过这间屋子,沉默了一阵,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不理会娘亲,只是一个人把身上敷着的毛巾取下来,那些毛巾还是热乎的,能看到它们冒着热气,有股茉莉花一样的香香味道钻入庄行的鼻尖。
她起身之后,眼神四顾,最后停在了墙角,那里放着她的佩剑。
虽然剑鞘是不起眼的乌漆木头,但毫无疑问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重新握住剑柄,把剑拴在腰间后,她严肃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高手的警惕性果然很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武器,又学到了。
“大人,小民叫祝禾,你还记得我吗?昨天夜里我们见过的。”娘亲试图搭话。
“......”
“我叫燕槐安,是一个正在游历的猎妖人。”燕槐安说。
她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燕大人...”
“......”
“不必叫我大人。”
“那...燕小姐?”
燕槐安站直了身子,点点头。
“燕小姐要不要再歇息歇息?吃点东西?”
“....”
“劳烦了。”
“燕小姐救了我和庄儿,还帮我们赶走了虎精,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请稍等片刻,我们一定好好招待你。”说着,娘亲便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庄行和燕槐安,娘亲很放心地把庄行和燕槐安留在一个屋子里。
虽然女侠的性格看起来有些冷淡,说话好像延迟很高的样子,但是她是值得信任的人,换庄行,他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女侠待一起。
女侠又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在运功么?那些竹签是干嘛的?
庄行看到女侠小心地从衣服兜里拿出捆好的一根根竹签,她从中抽出几根来,竹签上好像刻着什么,她看着竹签,似乎是在小声地念着竹签上的字。
“我叫燕槐安,是一个正在游历的猎妖人。”
她念着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语气各不相同,就像是...在做练习...
她不止练习这一句话,还在练习许多其它的日常用语,从自我介绍到互相问好,都是些很常见的句子。
过了一会儿,笃笃笃,外头忽然来了脚步声。
她立刻将竹签收起来,板着脸,坐直了腰。
庄行心有疑惑,那些竹签上刻的就是女侠刚才念念有词的句子么?
可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几句话,还要反复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