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去,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明黄中衣,半敞着精壮的胸膛散着头发躺在我身边。
我笑着在他的胸膛之上戳了戳,触手一如既往的坚硬,感叹一声:“想起六年前你离开大陈,我被爹爹揍的下不了床,他天天半夜跑到我房里来,还以为我睡着了,可是死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软话。老头下手可真狠呐!”
凤朝闻眸色深沉,道:“安老将军是个磊落豪爽讲理的人。”拖长了调子奇道:“你做了什么事惹得他大动肝火?”
我坚决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挨了他的打!”有些事,哪里能和盘托出?
凤朝闻拧了下我的鼻子,重重冷哼一声:“要朕提醒你一声吗?安小郎,敢在朱雀大街强吻晏平,我该佩服你的勇敢呢还是嘲笑你的愚蠢呢?”
我梗着脖子辩解:“陛下在大陈布满了细作,我是该赞陛下英明呢还是鄙视陛下阴损呢?”
在他冰霜一般的目光之下,醒悟了过来,如今大陈已经不复存在,当权派一般对自己过去做过的宵小之事都会着意抹煞,连忙呵呵干笑两声:“陛下耳目灵通,连大陈帝都发生的些许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怪能执掌这如画江山。”
他在我头上轻敲了一记:“就你嘴甜!”唇角微弯,显然我这记马屁拍得他相当愉悦。
我总结战斗成果,得出一个结论:凤朝闻是只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靠得近了还撂蹶子。只有顺毛摸,越摸越欢喜。
这次在太后宫中受伤,最令我欣慰的是福利待遇大大提高,每日菜品花样不断翻新,打破皇帝陛下一贯的俭省风格,更令我满意的是,皇帝陛下亲口承诺,我可以随时点菜,大大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
连田秉清也说,御膳厨房自皇帝陛下入主皇宫,口腹之上比较简慢,各大主厨空有一身本领而无处施展,心中极是幽怨。太后她老人家信奉老来从子,又是念佛之人,以素食为主。只苦了宫中一干妃嫔,饮食既不能超过皇帝陛下又不能越过太后的份例,只能暗中抱怨不已。
这两日重华殿饮食换着花样的点,御厨们拿出浑身的解数,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各个演练一番。
为此我在凤朝闻下朝之后,特特向他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他不吝客气,抢过我正在啃着的蜜制冰糖肘子,狠狠啃了一口,大有虎狼之势。
我抢过剩下的肘子,心疼的“嗷唔”一声,钻进龙床深处再不肯出来。
听说这道蜜制冰糖肘子由十八道香辛料四十六道公序蜜制而成,香酥软烂,从前就是我的最爱。如今做这道菜的是当年的黄御厨亲传弟子,深得其师真传,每次仅有一只肘子,我方才已经啃了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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